“是上了法华寺,民女求的却不是姻缘,前几日民女二妹妹不慎落水,危险的很,所以民女是为姊妹祈福。”花九语调轻缓,话语不急不缓。
永和公主一挑眉,然后兴味无比的笑出声来,“本宫可是听说,你那二妹原是庶女?从小与平洲张家指腹为婚,更是听说,那张家的儿子是个痴傻的,嫁与傻子为妻,你二妹会情愿?”
花九毫不意外永和公主会知道这些,既然有所算计,那么自然是什么都打听清楚了才是。
“不管二妹妹情不情愿,婚姻之事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知道永和公主是想让自己主动提及有关郡王府的事,但花九片语不露,她可不想让自己过于处于被动的局面,这样,便失去了谈判的筹码,尽管对方是天家公主。
闻言,永和公主看着花九,眼神逐渐凌厉,不施粉黛便已绝色的脸一板,不怒而威自成气势,公主已然不悦了。
心知对方耐性皆失,泄露出的信息也有了谱,花九才朝永和公主轻言笑道,“如此夜深,不知公主传民女前来,所谓何事?”
眼见话题兜转到自己想涉及的方向,永和公主才重新露出笑意,“自然是为本宫和你都好的事。”
花九点点头,一副静待恭听的神情。
“本宫就不和你兜圈子了,三月之后,是你的嫁期,同样也是本宫的嫁期,本宫千金之躯自是不能下嫁商贾之家,只因那户人家对当今皇上有救驾之恩,皇上才不得不许下这等婚嫁。”永和公主一一言来,却是对花九道清实情。
公主这番说词,花九一和前世中的记忆进行对比,便知公主所言不假。
“如若本宫今日从未见过他,自然便该替皇兄还了这恩情,但是……”说道这里,永和公主欲言又止,眸泛迷离,眼神幽远,唇紧紧抿着,俨然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端得是让人无比同情。
“你应该知道本宫说的是谁吧,听说他和你自幼便订下婚约,只待三月后便迎娶你为妻……我也不想这般……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你可理解?本宫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想见见你而已,罢了,天一亮,本宫就派人送你回去。”
永和公主眉头一皱,便有浓浓情愁涌现,神情凄切的很。
花九极淡的瞳色幽深了一些,然后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脸更是凄苦异常,“请公主给民女做主啊,我那二妹一直觊觎郡王妃之位,继母花杨氏更是屡次逼迫,企图婚嫁之日,李代桃僵,嫡代庶嫁,民女实在是无法了,日后怕是没活路了……”
眨眨眼,眼泪簌簌而落,花九捻起衣袖一角,伤心地揩了下湿润的睫毛,当真绝望不已。
意料之中,永和公主大怒,她腾地起身,暗沉的气势蔓延,那张脸更是冷的可以滴下冰珠来,“龌龊!堂堂名门之家,竟有这等毒妇,胆大包天的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你先起身,”怒意缓和了一点,曳地裙摆晃动,永和公主身姿妙曼的踱到花九面前,手虚抬,“这本是花家家务事,本宫不好插手,如何能为你做的了主?”
这才是永和公主真正的目的所在吧!
花九心底只觉讥诮,她敛了下鼻息,正色表情,再面对永和公主时已经是一副感激不尽的模样。
“今日民女得见公主天姿,便是天大的荣幸,更是觉得公主与宁郡王实乃天造地设,民女虽是深闺女儿家,但也有几分狠性,继母庶妹无良,民女也无需再顾忌那等小人,今日民女斗胆恳请公主出嫁之日与民女互换嫁衣。”
“大胆!好你个花家阿九,你这是要陷本宫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本宫岂能饶你,来人!”花九话才落,永和公主勃然大怒当即怒骂出声。
“公主饶命,连公主也不能为民女做主,民女只有一死了之。”花九立马哽咽的哭出声来,面带惊惧,小脸越发素白。
永和公主神色不明地盯着花九,然后屏退刚应声进来的婢女,沉吟好一会才道,“佛祖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宫却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的……”
“那请公主允了民女吧,民女就是死也不想如那毒妇的心愿。”花九赶紧顺着话头截断公主的话,她笃定公主本就打着换嫁的心思,只是天家之人,从来姿态甚高,这种劣作的事自然要上百般哀求才是。
果然,永和公主面露犹豫之色,半是挣扎半是情苦。
“请公主成全,一切后果,民女自愿一人承担!”说着,花九纤细身子摇晃一下,深深地跪了下去,一泄青丝铺地,便有低低的抽噎声传出来。
“哎,”永和公主叹息一声,“不是本宫不允你,实在是中途换嫁这算什么事啊,拜堂之前一样可以被人再换回来。”
花九咬咬粉嫩唇肉,比常人都翘的唇尖嫣红一点,然后她似下定什么决心般,当着公主的面脱下左脚绣鞋,摩挲着在鞋帮处,用力撕扯出一道口子,屈指一掏,竟从那缝隙处摸出个半月形玉诀来。
“这是定亲信物,还请公主收下。”花九双手举过头顶奉上,小脸上半点看不到不舍。
在看到那玉诀时,永和公主神色连连变换了几下,她很快掩起外露情绪,“怪不得本宫看着如此眼熟,是定亲信物啊,可是和他身上佩戴那块一模一样?”
“自然一模一样,民女不敢欺瞒公主,这信物杨氏找了许久,民女藏于鞋底才免于被夺的命运。如今,民女心甘情愿送于公主。郡王府乃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