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花业封离去,花九身子后躺,就那么靠进了息子霄怀里,闷闷地道,“子霄,你知道刚才花业封跟我说什么?他说知道我有本事,一定能连花芷一同保下来,哈哈哈……”
说到后面,她便笑出声来,笑声中有少许的悲凉,“他花业封凭什么这么认为,还是他就觉得我花九命硬的很,怎么整都死不了!”
息子霄瞧着这样的花九心尖子揪揪的疼,他抱紧她,用冷硬的下颌蹭着她脸颊就道,“没关系,你还有我,我一直在……”
花九抽了口气,将那仅有的可怜的一点不适合的情绪压了下去,她才道,“去看看杨屾吧。”
息子霄嗯了声,凝视花九眼眸,确定她无碍之后,才牵着她一同到膳房门口。
那锁咔的一声,再推开房门,有日出的光亮照进膳房里,花九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膳房里光亮少,比较昏暗,息子霄上前半步,将花九的视线挡了挡,他朝里面看去,然后说,“杨屾死了,自我了断。”
花九固执地推开息子霄,她走了进去,整个膳房寂静地只能听见她自个的脚步声,她视野所及,就看到杨屾背对着门的方向,背脊挺的笔直,坐在案几边,单从背影上看去,他就像是还在下棋般。
花九绕过去,直面杨屾,她脚下突觉黏糊,一低头,才发现地上流了大滩的血,那血已经快要干涸,呈现暗红色,带着粘稠。
杨屾却是用花九留给他的那把匕首,直插心窝,他一手执着匕首柄,另一手指间还捏着花九那最先布下去的那枚白子,整个棋盘上,又清晰的呈现出昨晚的棋局。
那棋局有少许的变动,杨屾拿掉花九那枚白子后,便是他黑子的逆转之势。
“你知道的,太晚了。”好半晌,花九这么道了句。
“走吧,让行云处理。”息子霄过来牵她,鲜血和死人,尽管知道花九不会害怕,但是他还是不想她看的太多,那双干净清澈如冰湖的浅色眼眸,该多看一些香花之类的,血腥之事,从来便是他在做的。
花九最后看了眼杨屾,他双眸紧闭,脸色死白有不甘的神色,但也还算瞑目,“我花氏自然说到做到,你的母亲,我自然找人为她终老。”
她说完这句,便和息子霄出了膳房,息子霄朝行云点了下头,行云自然明白要如何处理,才不会惊动春夏秋冬。
花九走到院子里,今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暖阳高照,到了七月间,开始有炎热的感觉,但花九仿佛感觉不到般,她伸手,在日光之下看着那双手纤细洁白,甚至白到能看清皮下的淡青色血管。
她问息子霄,“子霄,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息子霄倚靠在柱子边,他听了花九的话,想了很久才道,“没感觉,我不杀他,便是他杀我。”
他说的那人,自然是当初贩卖云梳的那个人贩子,追着他和云梳,他不得不杀人。
花九手指屈了下,垂了下去,就又道,“这会花芷应该已经被何御史给带走了吧?”
息子霄眼仁漆黑了点,“她被带走,活不过去的。”
官牢里的那些手段,他清楚的很。
花九扯了下嘴角,“便宜她了。”
息子霄却想了才道,“九儿,了觉师父在寺里,昨个回来了。”
听闻这话,花九眼睛一亮,她一直想找了觉大师了解当年玉氏家族的情况,当然最好还有有关太后的,“那明日去吧?”
“嗯,”息子霄点了下头,眼见花九心思活动了点,他才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这家,自然便是指闵王妃送两人的那院子,对息子霄来说,那里才是他和花九的家,这花府根本就只是牢笼而已。
花九想了下才道,“等等吧,五日后,花家会将我娘亲牌位迎进祠堂。”
两人正在说话的当,春生进来回禀道,“夫人,闵王妃府上来人了,说是王妃念想夫人,邀您过去一趟。”
花九面色一凛,她和息子霄对视了一眼,“说我即刻就到。”
春生领了花九吩咐,便是招呼王府来人,花九欲回房换身衣裳,息子霄跟她身后一并进到房间就道,“我陪你去。”
花九古怪地瞅着他,最后笑了出来,“你一大男人,整天跟着我做什么,而且我是去闵王妃,不会有事的。”
息子霄被花九拒绝,他嘴角垮了点,“我找凤静。”说完这句,他果断的转身就出去了。
花九懒得理他那么多,动作利索地自己就换了身庄重点的外衫,瞅着铜镜,觉得今天春生给她绾的发髻还行,便出门了。
闵王府来人是个颇为年长的婢女,起码二十有三四,穿着浅色的齐腰裙,眼见花九进来便先行礼道,“婢子是王妃的贴身婢女,夫人您唤婢女浣纱就好,王妃说,几日不见,怪想您的,便让婢子上门邀夫人过府一叙。”
花九向来是别人对她客气,她便对人客气的,这婢女是个懂事的,她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便道,“那走吧。”
到了王府,花九却觉不对了,整个王府外松内紧,下人脸色惶恐。
花九一把拉着浣纱,就眼带厉色的问,“浣纱你还是先跟我说说,王妃邀我所谓何事?”
浣纱微微一笑,她不动神色地拂开花九,“自那日皇宫一别,王妃说数日不见,很是想念夫人而已,夫人多虑了。”
一听这话,花九便知,问不出什么来,索性她也不怕,再怎么着,也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