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你怎么不安份,你可知道你二妹被你害死了,她还未入土,你便要赶着迎你娘亲牌位,九丫你还有没有点念着姐妹之情。”花业封下颌的黑须都在抖动,就像他都有气愤的样子。
“自然是没有,”花九说实话,她视线越过花业封,看了眼躺床上闭着眼,当没听见的老夫人,便扔下一句话,“若是到了祖母说的那日,无法迎回阿九娘亲牌位,那么阿九这躺亲也省的够久了,家里事还多,夫君都早在催着回去了。”
她话说完,再不看那两母子一眼,衣袖和裙摆飘忽起同样的弧度,转身就走,半点不讲情面。
老夫人猛地睁眼,她看着花九离开,最后叹了口气,跟花业封道,“老大,还是办吧,这丫头不比其他晚辈,现今也是翅膀硬了,你若想压她,只怕会适得其反,倒时候得不偿失。”
花业封良久的没有说话,要他向自己一向没放心上的女儿低头,这脸面实在没法搁置,“母亲觉得,到如今这地步,迎回玉氏的牌位,这丫头就会对花家心存情义么?只怕这些年是养了个白眼狼。”
老夫人沉默了,花业封说的也不无道理,看花芷的死便知道了,“但总归,和气点好过反目,再怎么说她也是姓花的,无论她在怎么否认,这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昭洲的事你也不是不清楚,那边香行会有了玉氏配方压底,这些日子只要是从昭洲过来的香品,有些都远超咱们花家的了,所以,迁就点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不损及花家,那便都应她。”
花业封想了很久,他既没张口答应也没反驳什么,只对老夫人说了句,“母亲,您好生养着,这些事我处理就好。”
老夫人眼睛又闭了起来,口吻唏嘘有轻叹,“不养着不行了……我是老了……老了……”
却说花九才出木樨苑的门,就远远看见来接她的息子霄,她刚才心底有些许的不快也瞬间消散了,就如她所说般,过了约定的那日,不能迎回玉涩的牌位,她便会真的离府。
其实她也不是就一定想玉涩的牌位进花家祠堂,毕竟花业封那种薄情寡义的男子又如何配得上她娘亲的垂爱,但总归娘亲应该也是狠烈地爱过一场,这么多年,她看中的还就是那点名分,她现今能为自己娘亲做的,也只那么点而已。
息子霄瞧着花九神情,便知肯定在木樨苑里头不愉快了,他也不说什么,只走过去习惯地牵起花九的手,往人少的地走。
没人的时候,他才从怀里掏出封火蜡密封的信笺来。
花九眸色一沉,“闵王的?”
息子霄点头,他将信笺展开看了眼就递给花九看看,“闵王等不及,大皇子暂时失利,预计明年他会回京。”
“所以,他这是要我在他回京之前,将香铺给开遍大殷?最好的能将二皇子这边的花家给挤兑下去,他倒是动动嘴皮子的事。”花九将信笺塞给息子霄,不满的道。
息子霄将那信笺收好,拉着花九边走边道,“不必认真,闵王只说开,没说要都赚银子。”
“哼,”花九冷哼了声,“能赚银子都不错了……”
花九说到这里,她倏地住了口,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息子霄道,“你说,什么样的方式能最快将香铺开遍大殷?”
息子霄嘴角往上翘了翘,“九儿,可是想到了?”
“自然和你想的一样,闵王既然想挤兑花家,花家的香铺还遍布大殷,这么好的借刀杀人机会送到我手里,不用就太可惜了。”花九巧笑嫣然的说着,她眼眸弯成新月,眼瞳之中依稀能见微末之光,像夏日萤火虫的光点,晶亮耀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