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夫人”那妇人很受用,花芙自是容貌出色的,这也是她不受妇人待见的原因,哪个女子愿意日日见一张比自己还美貌的脸。
妇人冷哼了声,上前跟在男子身后,缓步下楼。
花九拉着息子霄站到边上让过,待花芙走到她面前之际,她嘴角勾起,脸上的表情说不清道不明。
反倒是花芙不经意抬头,这一见花九那张脸,她便愣住了,甚至惊讶的喊了声,“大姐!”
如若花芙没认出她,花九也不会主动出声,对她来说,花容是对手,但花芙从头至尾,即使最开始入府时对她有过些许的芥蒂,但到后来,也从未算计过她什么,她便也不会对她下手。
“原来是芙姑娘。”花九恍然大悟,装着才看清她的模样。
花芙脸上一瞬光亮起来,她嘴唇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便传来那妇人的吼叫,“小贱人,仗着那张面皮,又在勾引谁了,还不快滚下来,看回去爷怎么收拾你!”
那男子大肚子一挺,果然冷眼扫了花芙一眼,顺带瞟了花九和息子霄。
花芙畏缩了下,看了看花九,有点不甘愿地跟了下去,一直出酒楼大门,她还数度回头。
花九看着花芙的身影消失,她就觉得花业封真不配做个父亲,前世的她,也不和花芙一样么?被他像谈买卖一样的给嫁出去,还是为妾,她庆幸,这一世终能自己把握了。
“为夫饿了,九儿。”息子霄扯了下花九袖子,打断她的沉默不语,刚才那陷入自己思绪的花九,他不喜欢。
“嗯,走吧,先用膳。”花九回头,给了息子霄一个晴朗如日的笑脸,那店小二机灵的上前,迎着两人找了个位置不错的雅间。
两人吃饭温情融融,于其说是花九在吃,倒不如是息子霄在喂花九吃,任凭花九如何反对冷脸子,息子霄就是将花九的筷子给拿了,饭桌上就剩他手里的一双,你一口我一口,息子霄满意至极。
膳至一半,便突闻敲门声,两人皆以为是伙计有事,花九便应道,“进来。”
花九好一会没听到店小二的声音,她回头,就看到花芙脸颊有红肿地站在门口,眼眸含泪可怜兮兮地瞧着她。
花九顿了下,息子霄送到她嘴边的菜就给落桌上了,花九不在意,息子霄却是对花芙的再次到来心有恼怒,当然从他那张面无表情的fēng_liú脸上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最多就是周身气场冷了点。
“大姐,花芙求您了。”花芙一来就给花九跪下了,哭着给花九行大礼。
花九不为所动,她只问,“你求我什么?”
听花九问她话,不至于没理她,花芙跪在地上,直起上半身道,“花芙求大姐,告知家兄下落,我知道兄长以前多有得罪大姐,还请大姐看在大家同姓花的份上,别跟兄长一般见识,我知道,他还没死……”
从前花九便听人说过,一胎生的双生子之间,在某种情况下是心有特殊感应的,如今听花芙这么一说,倒是真有其事了,“你怎会求到我身上来,你兄长当日来昭洲,但办完事便回了京城,我又岂知他下落。”
闻言,花府跪着往前爬了几步,哀求道,“求大姐开恩,自兄长去向不明,花芙便总是梦见他满身是血的凄惨嚎叫,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但我知道,他是想我去救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求大姐,可是今日一见大姐,我便知道,花芙想要找到兄长,只有大姐能帮忙。”
花九良久不语,她看着花芙眼也不眨,“你为什么想找他?我记得花容以前对你也不怎么好吧?”
“不是这样的,在娘亲去世前,兄长也对我很好,会护着不让人欺了我去,后来娘亲去世,他才变了,可是……可是……他总归对我好过,是我一胎同生的兄长,在这世间,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他也只有我而已……”花芙说着,便泣不成声,许是念及以前花容对她的好来,心中便越发觉得悲伤,心痛的莫名,好似花容正在受着无尽的折磨,也感染到了她一般。
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他也只有我而已……
花九突然觉得,花容还是算幸福的,至少有花芙惦记她。
“除京城昭洲外,大殷的任何一个郡洲。”好半晌,她还是说出这话来。
花芙一听,心中明了,花九这便是告诉了她花容的去向,“谢谢大姐,待花芙找到兄长之后,定每日为大姐祈福。”
“不必了,”花九冷冷的拒绝,“别回京城。”
“是,花芙记下了。”花芙赶紧应道。
花九想了下还是多说了句,“若花容不适,每日晨起用盐水清洗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