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子霄就又带着他去找了那胡商一次,这一次他送花业封到地后,径直背身就走,他懒得再参合,以后要出了事,花业封第一个就会怪到他头上来。
花九在用早膳地时候看着息子霄一个人回来的,她轻笑了一下,什么也没问,亲手给他盛了碗粥。
这一天,花业封拉回大量的檀香,那几个调香师父立马就开动,连夜不歇的调制佛香,这时距离皇帝求雨祭祀的日子也就堪堪还三天左右。
花业封也连着好几天没怎么休息,他嘴上都急起了火燎泡,晶亮晶亮的,看着就让人想发笑。
花九的日子却自是轻松,她半点不管佛香的事,花业封划过去相抵的香铺,尽数落入闵王的手里,虽都是一些其他郡洲的香铺,但数量上起码占了花家香铺的五之一二,花九看到这数的时候,直摇头说少了。
息子霄倒还觉得不错,他面前摊开着大殷地图,指了指几个郡洲就道,“这几个弄好了,不错的,闵王赚银子是其次,他要位置,其实这些年,我给闵王赚不少,京城很多买卖,都有手脚。”
“只能先就这样,下一次就让花业封走投无路。”花九卷起地图,眯着杏仁眼眸道。
且不说花九这般如何算计,三天过后,花业封终于按期交付了佛香,皇帝当然也不会亏了他去,来运佛香的太监给了花业封银子。
只是那银子,只怕不知是寡了多少油水,到花业封手里的时候,他简直欲哭无泪,皇帝给的佛香价格,那是按照之前的檀香价算的,根本连他买香料的银子都不够。
但这些事,他如何敢有异议,只得自己咽下这苦果,谁叫被封为国香的香品只此他一家。
皇帝祈雨的日子,照着花九上次说的那个日期,那一天听说京城百姓万民同祈,佛香的青烟缭绕大半个京城,幽幽檀香一直弥漫了整整三天,才在京城上空消散。
但还是无雨,就在有谣言说花九当日在承天避暑山庄是妖言惑众之时,在第四天,天气倏地转凉了,紧接着那个早上瓢泼的大雨就落了下来,有那喜极而泣的百姓甚至就那么在雨中奔跑欢喜,连没被干旱影响多少的花府,那天也是热闹的,不少下人都拿了铜盆去接那无根之水。
这雨一下便是整整五天,正当有人担心会不会在干旱之后形成洪涝之时,放晴了,天际甚至还有彩云,花业封第一时间去花家苗圃看了,让下人清理了遍。
他有意气风发的觉得,花家大赚银子的时候来了。
然而,没等他高兴太久,皇帝的圣旨又道了,这次还是两张,一张是给花九,只说花九不仅调香技艺了得,不愧为玉氏唯一后人,还会掐指预言,此次祈雨花九有功,封为县主。
从来县主便只有皇族亲王之女才能得到的封号,如今花九一商籍出声的女子,皇帝居然也给封为县主。
花九心中冷笑地接过圣旨。
太监接着念第二份,无非便是说此次进贡的佛香,花家有大功,着花业封大量调制佛香,以供应大殷所有的皇家寺庙,不得有误。
花业封当即便瘫软在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花家家主,接旨吧。”一直站一边同来的九千岁闲闲道了句。
花老夫人拉了花业封一下,花业封才回过神来,麻木地接了圣旨,转瞬,他就看着九千岁,为难的道,“公公,您看小人有难处,这旨意……”
“这旨意有何问题?”九千岁将他话截断,“若有问题,花家家主你还是自己找皇上说去吧。”
这话说完,九千岁一甩手上的浮尘,眼神意味深长地看了花九一眼道,“回宫。”
眼见着,九千岁一行人离去,花业封双手颤抖地看着手上的圣旨,叹了声,“天要亡我花家……”
老夫人更是一口气没缓上来,翻着白眼霎时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