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轩不知道花九想干什么,只是当花九折到他香室,问他索要好些稀奇古怪的香花,竟还要了鼠引花,要知道这种花,从长出花苞一直到开花就奇臭无比,根本和香碰不上边,要不是他一直对这花好奇的紧,整个花府里压根就不会有存货。
眼见花九将鼠引花碾成粉末,混入其他香花之中,并加炙沉淀,最后混入甜腻的蜂蜜,搓成小指大小的香丸子,晾干待用。
花明轩瞬时就来了兴趣,他目若朗星的眼眸发亮,恍若漆黑暗夜中的灯笼般亮的吓人,他捻起一粒,习惯性的放到鼻端,转头便发现花九眼都不眨地盯着他看,他一愣。
“你不是失嗅了么?怎么?这会突然就闻得到了?”花九笑的意味深长,她老早就怀疑花明轩根本就是顺水推舟,故意装着说自己失嗅,就看花容能蹦跶个什么名堂出来,要不然,为何对于失嗅过程,花明轩一直闭口不谈。
闻言,花明轩伸手捏了下鼻尖,然后笑的讪讪,“自然是闻不到的。”说着,他竟将那香丸子放到嘴边,伸出舌尖就要去舔尝一下。
“你干什么?”花九啪地打落花明轩手里的香丸子,小脸上笑意不在,紧绷着在严肃不过,“你想死我不拦着,但别在我面前,碍眼!”
花明轩怔了一下,然后他弯腰捡起落地的香丸子,放到手边翻来覆去的看,脸沿第一次隐在阴影里有黑暗的意味,“玉氏配方究竟教了你些什么东西?”
花九并不答他,连同花明轩手里那粒,她一共调制出了三颗香丸子,其他的确是根本搓不成形,便是配比份量有了差池,调制失败。
将香丸子收好,花九沉吟了一下,然后朝一直跟随着她的春生喊道,“去请吴姨娘过来。”
“你要做什么?”花明轩剑眉一皱,眉心便有川字形状生成,他不明白花九到底想做什么,要知道,吴姨娘现在可是花府上上为宝贝的疙瘩,要是一有什么意外,这后果不是花九可以担当的起的。
“你看着就是。”花九并不准备跟花明轩说清楚,她将那香丸子放到他手心,意味在明显不过,显然是送给他自行研究。
吴姨娘来的很快,只那几刻钟的时间便到了,而她还一个婢女都不带,明摆着让花九放心。
“姨娘,不,该叫母亲了。”花九言笑晏晏地上前挽着吴姨娘手臂,眉目之间再是亲热不过。
在那天花业封当众宣布要将吴姨娘扶正为妻后,虽说还没挑到合适的好日子正式敬拜祖宗告知这事,但族谱,花业封却是当场便将吴姨娘的名字添了上去,只待她与花芷的亲事一了,便会宴请宾客,正式引见到众人面前而已。
所以,花九这会开口喊母亲,却是再合适不过。
“大姑娘客气了,你我什么关系,不用这么讲规矩。”吴姨娘这几日过的那是舒坦,面色红润,气色光泽,光是眉眼之间的妩媚多情温柔如水的气质就越发浓郁,当真是得花业封宠爱的不得了。
“今日请母亲过来,却是二妹的嫁妆没个长辈照料,三婶也忙不过来,所以女儿擅自做主想起母亲一道去看看。”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按理吴姨娘被抬为花府主母吴氏,大房子女的事,是该她操心。
吴姨娘,不,现在应该是吴氏一听这话,哪还不知道花九是个什么心思的,她自是乐的愿意,“哎哟,看我这记性,还把这事给忘了,那咱们今天就去看看,要不然下面的人还以为我做了人母亲,就光占名头不理事。”
花九笑了,淡色的杏仁眼眸弯着,像轮新月,清冷光辉。
花明轩一直站一旁也不说话,就看两人或者说就看花九言谈浅词间那灵动神色,对于她向花芷眦睚必报之事,他乐得看热闹。
三人一同,前往放花芷嫁妆的厅堂,花芷虽清白不在,但她那嫁妆却是半点没打折,全是按照杨氏生前操办的,那排场竟和花九这个嫡长女的相差无比。
对于这点上,花业封作为一个精明无比的商人,他是很会算账的,眼光也算是长远的,他自然知道这嫁妆投到花芷身上,以花芷的脑子很可能就是打水漂的货,但最主要的是,他这排场是做给姻亲看的,他花家的女儿也是半点不曾委屈风风光光大嫁出去,不管是里子还是面子做足了,以后即使成为怨偶,但家族与家族之间的关系却是半点不会受影响,甚至要是自家女儿够聪明的,还能让夫家觉得是亏欠了,在其他方面自然便是要补足,比如商行里的往来关系。
大大小小地箱子都是打开着,里面上好的布匹绸衣、青瓷紫砂、名贵书画等等一应俱全,每件物什上都精巧地系着红绸带子,看着就是个喜庆的。
有来来往往的婢女在打点清理,眼见花九扶着吴氏施施然走进来,皆停下手边动作屈膝行礼。
“都仔细点,打扫干净了,不得给二姑娘的嫁妆上沾一点灰尘。”吴氏瞬间便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她脸板着,敛了温柔的神色,眼神锐利地扫过所有婢女。
“是,夫人。”所有婢女齐声应道。
花九脚步轻移,款款走过每个大红箱子,每个箱子里的东西她都要亲自检查,甚至就是箱子面上系着的红绸她都要看系的牢不牢实,当真一副懂事大姐的模样。
她这模样,便是吴氏都差点被她糊弄过去了,吴氏只觉疑惑,她自然是知道花九和花芷的关系,也不认为花九今日特意让人找她来便是检查花芷的嫁妆,但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