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勋说那得绕好几十里地哪,不知道有没有船只可渡?管巳不到十岁就开始跟着老爹厮杀疆场了,眼睛很尖,当即远远地一指:“有船,还是一条大船呢。”
是勋手搭凉篷,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就见离岸数十米外,平静的水面上漂荡着一条画舫——瞧着就跟前一世颐和园里的石舫差不多大小,只是没有双层而已。他不禁一撇嘴,心说小罗莉见识太浅,就这也叫大船?
不过没办法,搁这个年月,说到交通工具方面的见识,是勋瞧所有人全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他估摸着将来某一天,自己即便见了东吴的楼船,心里也会这么嘀咕:“切,就比碰碰船大不了几圈儿。”
卢洪策马奔近岸边,远远地招手呼喊。时候不大,就见画舫的舱帘一挑,出来一名士人,四十上下年纪,高冠博带,白面长须,朝他们望了几眼,回复道:“我这不是渡船,乃是游泽之舫,不渡人的。”
是勋就马上深深一揖,大声说道:“春和日丽,水波不兴,君之雅兴,深感我怀。我等远行而来,欲往成阳县去,见君画舫,冒昧动问。未知这泽上还有渡船否?”
那士人听他举止得当,谈吐不俗,也急忙还礼,问:“未知先生从何处来,怎么称呼?”是勋随口编造:“不敢,某自青州而来,姓杨……”才刚想说姓杨名过字改之,瞥眼瞧见身旁管巳坐骑鞍囊里露出的半截刀鞘,就不禁打了个冷战,觉得这名字大是不吉,于是赶紧改口:“姓杨名修字德祖。”
那士人一皱眉头:“却不闻青州有杨姓。”他见岸边这人骑着高头大马,衣衫虽不华贵,风度倒是不俗,还有数人跟随——就连书僮都有骡子骑——瞧着不似寒门,就象是世家的公子哥儿出外游学的。可是青州有姓杨的世家吗?
是勋既然冒了杨修的名儿,那干脆就冒充到底,说:“祖籍弘农华阴,前赴青州寻郑康成先生不遇,返途经此而已。”
弘农杨氏那可是名闻遐迩的大家族,从杨震到杨修的老爹杨彪,四世三公(其实这时候杨彪最高做到卫尉,要到献帝逃出长安以后才拜的太尉),那就跟袁家有得一拼。所以对方一听这位公子哥儿是弘农杨氏,态度立码就热情起来,连声致敬:“成阳李全,有幸相逢。雷泽中本无渡船,便请杨公子登舫,李某载君往成阳县去吧。”
这个李全字易中,乃是郡内的显族,曾与定陶王家联姻,广有田产,豪富无匹。他有一座庄院就在雷泽旁边,因而这天见春暖花开,天气晴朗,就邀请三五好友登舫游湖,开一个小小的诗会。是勋上得船来,跟众人见礼,原来李全那些朋友也都是郡内豪强,一个姓庄,一个姓卫,两个姓卞,年纪都比自己大,最小的也三十多了。
李全邀请“杨公子”入座,并且送上笔墨,请他也来赋诗一首。是勋一时技痒,答应了,就问以何为题啊?李全说:“即以游春为题,不限韵,不拘长短,做五言一首。”是勋低着头琢磨,想起北朝的庾信曾有一首《奉和赵王西京路春旦诗》,掐头去尾……还必须得修了当间儿,似乎勉强可以一用。
正在构思该怎么修改呢,就听一个姓卞的说:“某已做得,献丑了。”是勋赶紧侧耳倾听,就见那姓卞的站起身来,举起面前牍板,摇头晃脑地朗诵道:“其自羲皇始,乃洎乎周秦……”
是勋差点儿就没满口老血喷出一里地去,不禁想起了后世的一则笔记,说有个士人自称能诗,开口是“自从盘古开天地”,然后就作不下去了。他喵的“其自羲皇始”,你没从盘古开始说,足感盛情……然后羲皇下面还有周,有秦,您老兄这是写诗啊,还是要做史啊?没有李白作《蜀道难》的功力,你就真敢这么开篇?这胆儿未免太肥了吧!
姓卞的吟完歪诗,姓庄的也完工了,张口就是:“杨兮生于岸,水兮清于泽……”是勋心说你这是写五言啊还是写楚辞啊,“兮”来“兮”去的烦不烦人哪?把那“兮”字省了改四言好不好啊!
原来他喵的眼前这票公子哥儿就这垃圾水平,比前一世所见满网络的打油诗也高明不到哪儿去,那自己还用得着抄什么庾信啊,庾骠骑还不得恨得从几百年后穿越过来掐死自己!罢了罢了,自己想在这时代继续混下去,不能全靠抄袭,也得试着加强自身的诗歌水平,好,老子今天就先拿这群货练个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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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大多数读者在读小说的时候,都会产生或多或少的代入感,只是人各千面,要想从一个主角身上找到契合自己喜好的特点,那还真是不容易啊。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网络小说盛行以后,求出场、求客串就层出不穷。所以我这本小说,那也就在不影响主线情节,不胡乱塞人的前提下,出让某些n的姓名,让读者们也勉强可以过一把瘾。
前面谢徵谢道士、鱼他鱼管家,就是这么来的,这章里又出了李全李易中,一两章后还有宁可宁许之也会粉墨登场。不过那位程昱手底下的上计吏卢洪可不是客串,那是真真正正史有其人——虽然志书上并没有他的名字。有人还能想起他来不能?
顺便,这回又分频强推了,请读者们不吝收藏、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