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淮安王殿下来了,太后娘娘在同殿下交谈。”
宁钰谦点了点头,面色平静的迈进了宫门:“起来吧,不必跪了。”
说完也没等身后的人回应,径自进了寿安宫正殿。
殿里的两人——淮安王和王太后之间相谈甚欢,远远看去就是一副母慈子孝的融洽景象,像是再也插不进去第三个人。
宁钰谦敛下眼眸,缓下步子走过去。
淮安王宁鸿业就是前太子,宁钰谦登上帝位之后将他册封为淮安王,在京中赋闲养老。
宁鸿业见宁钰谦来了,勾起唇笑了笑,便从座上起来,对着宁钰谦的方向行了个礼。
他身上的气质雍容懒散,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波澜。
宁钰谦淡淡点了点头,朝太后行了个礼。
太后的笑声止住,随后笑眯眯的让他起来。
宁钰谦看着伸到他身前的那双手,那双手抱养得宜,细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指尾带着纤长的护甲。
他瞥了一眼,自顾自的起身,没有去碰那双手,亦没有说一句多谢。
太后的笑容凝在了脸上,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陛下怎么来了?”她掩饰性的垂眸理了理手上的护甲,笑着问宁钰谦。
“儿臣是来与母后商量一下您的寿宴,应当如何举办。”宁钰谦在她对面坐下,视线扫了扫一直沉默的淮安王,“王爷怎么也来了?”
宁鸿业笑,眼眸看向太后,声音温柔:“臣也是来同母后商量她的寿宴的,只是母后说不喜欢铺张浪费,也不知陛下有没有什么想法?”
“不必多费心思了,哀家不喜欢铺张浪费,一切从简便好。”太后扬起手,触上桌上摆着的佛珠,拿在手里捻着,“再说陛下刚登上皇位,本来就应当节省,给天下人做个表率。”
她这话说的大气,宁钰谦浅浅的嗤笑了一声,不置可否,没表态。
王太后是他的生母,而前太子宁鸿业,则是前皇后玉氏所生,只是玉氏死得早,宁鸿业便是由王太后一手带大的。
宁鸿业皱眉,看了一眼对面的宁钰谦,佯作不满的反驳:“母后怎能如此?再说这可算是您的五十寿宴啊,整数生辰自然是要好好庆祝的。”
太后好笑似的看了他一眼,眼底满是宠溺,“业儿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哀家就是不喜欢热闹,哀家的生辰,自然是由哀家自己做主才好。不然,母后可要不高兴的。”
宁钰谦平静的看着,抬起手示意于安倒了杯茶。
“陛下觉得呢?”宁鸿业笑着问宁钰谦,“臣以为母后的寿宴自然是办的越大越好,让天下人都知道母后有个孝顺儿子。”
宁钰谦挑了挑眉,淡淡出声:“儿臣也觉得,母后的寿宴应当大办。”
宁鸿业朝太后抬了抬下巴,“母后您看吧,陛下也觉得应该这样呢!您呀,就别想那么多了。”
太后笑的合不拢嘴,保养得适宜的脸颊都笑出了几道褶子,“你呀你呀,就知道给母后惹事,本来好好的寿宴简简单单的就过去了,你非得让陛下大办。”
说是斥责,声音里却是宠溺的。
宁钰谦站起身,拱了拱手便道:“母后的寿宴自然是会办得风光。”他又看了一眼王太后与宁鸿业两人,“儿臣还有些事务要去处理,便先行一步了,母后……保重身体。”
王太后点了点头,“陛下既然有事,那就先走吧,正巧哀家还有些事情要与业儿商议。”
宁鸿业朝他行礼,末了笑道:“还望陛下也保重身体,国事繁忙,陛下可别为国捐躯了。”
这话说得讥讽,话里的讽刺意味谁都听的出来。
王太后皱了皱眉,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于安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就上前一步。
宁钰谦皱眉,冷冷出声:“于安。”
“陛下。”于安垂下头,对着宁钰谦的方向恭顺弯下了腰。
宁钰谦沉默了一会儿,对上宁鸿业那张笑的灿烂的脸,轻轻地,缓慢的点了点头,“淮安王说的是,朕定然会好好保重自己,绝不会让你操心。”
他的声音很轻,声质偏冷淡,此时听着,没有半分的火气。
也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陛下慢走——”身后的宁鸿业拖长了声音,对着宁钰谦的方向道。
宁钰谦脚步顿了顿,很快又恢复成以往的波澜不惊。
他的脸融进夕阳里,晕了一层光,面上却是丝毫表情也没有,耳边只听到王太后细细的声音,对着宁鸿业也不知说着些什么。
出了寿安宫,宁钰谦往乾元殿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下了。
于安不解的看着他的举动,“陛下不回宫吗?”
宁钰谦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却是说不出的寂寥。
“去碧荷宫。”宁钰谦说,扭过头又问于安:“那药还有吗?”
于安眨眨眼,“陛下说的是——”若他此时都听不懂宁钰谦的意思,那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