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一声喊,我们三人全部都把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他也只是对铁兮君扫了一眼,便对我们道,“是几位送舍妹回府的吗?”
徐辉祖正准备说话,朱棣拦住他,先道,“是。闻说铁大人为官清廉,乃是济南一方的父母官,我们碰见令妹流落在外,特特送回府中。”
铁弦既不谦逊几句,也不寒暄,只是点点头道,“那就多谢几位了。铁某人贴出去的传单上写的是找回舍妹者赏银五千两,不过铁某虽为官多年,并未攒下太多银财,但是几位放心,必定倾尽家产将手上盈余全部奉上,剩下的铁某亲自写上一张欠条,按月奉还,直到还清为止,如若铁某出了意外不在了,你们也可以找铁某的子女讨要。”
听铁弦这一番话,便是个刚正不阿但也不知变通的人,朱棣微笑,“银钱便算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铁某既是承诺,必定做到。”铁弦冥顽不化正色道。
朱棣微微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倒是铁老夫人与铁兮君温存完道,“弦儿,几位贵人将君儿送了回来,怎么就让人家在这里杵着,还不带到上房请茶!”说着,她对我们笑道,“几位不要见怪,弦儿就是不会招待人,留下喝两杯清茶,晚上吃一顿便饭。听口音几位也不是济南人,可以留下来游览几天,叫弦儿带着你们到处走走,大明湖的风光是极好的,不输江南西湖。”
一看这铁老夫人就是当家作主的主母,一身装扮简单不失大方,钗环也是戴的恰到好处,一番话说得井井有条礼貌有加,铁弦这涯衙獾米锶耍只怕她老人家也在中擀旋不少。
朱棣点点头,“老夫人眼力倒是厉害,我们几个都不是山东人呢。”
“那老身给几位安排住处,几位留下盘桓几日!”铁老夫人说着,就开始给身边的丫头吩咐,片刻之间把我们几人的留宿食饭全都安排好了。因铁老太爷病着,铁兮君便跟着她母亲去看望父亲了。母女二人自是还有一番悄悄话要说。
看得出铁弦对我们送回铁兮君十分感激,只是他是个冷心冷面的人,不善言辞,只是将我们带到会客室与我们一起喝茶,并没有说什么。大家自我介绍一番,我们自是都用了化名。
一壶茶喝毕,徐辉祖终于按捺不住,对着铁弦问道,“闻说铁小姐已有婚配,不知许的是谁家的公子?”
铁弦依旧面无表情,淡淡道,“没错,舍妹早些年便许配给济南大户牛家做了媳妇儿,此番正值婚期,这丫头却跑了出去,今日碍着人多,我还没教训她呢,叫几位见笑了。”
徐辉祖冷哼一声,“我们倒是没有见笑,只是可怜铁小姐。”
铁弦面色微变,愕然道,“徐公子此话怎讲?”
“铁小姐这一路跟我们说的是,她许配的夫君可是行迹不堪啊。”
铁弦脸色又变了几变,依旧挺直身板道,“牛家公子有些贪玩,有父母看护,品质应该不会差。”
徐辉祖还想说什么,我与朱棣同时用目光阻住他。这一壶茶喝的不咸不淡,铁弦实在不善言辞,很快我们便随着铁老夫人派来的丫头到了客房。铁小姐自是与她母亲回了自己的屋子,回来后我们便没有再见,直到晚饭用过,徐辉祖有些着急了,“你们说,他们不会是把兮君关起来了吧?”
我们正安慰着徐辉祖,没想到徐老夫人的丫头来了,“老夫人请几位贵客一叙,还请赏脸。”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老夫人这时候来请我们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很快的就跟着丫头到了老夫人的上房里。只见老夫人端然坐着,见到我们,笑着站起身来,“几位坐坐坐。”
待我们都坐定了,老夫人才觑了徐辉祖一小会,又朝我们道,“兮君这段时间多亏几位照顾了。”
“老夫人言重。”朱棣谦逊道。
铁夫人忽然拿起帕子拭泪道,“兮君把事情都跟我说了。”
徐辉祖面上怔了怔,才走上前,对铁夫人深深一鞠躬道,“铁夫人,我与兮君乃是情投意合,我并没有欺骗她的意思,还请老夫人做主。”
铁夫人止住哭泣道,“老身何尝不想女儿能有个好归宿,我们得个东床快婿,无奈兮君已经许配过别人,人家又没有退婚,叫我有什么法子呢?”
徐辉祖急道,“那个牛家的公子,命不久矣,玩世不恭,哪里配得上兮君?”
我不禁心里好笑起来,徐辉祖说人家玩世不恭,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就他自己,恐怕是玩世不恭的祖宗了。我朝朱棣看了一眼,只见他嘴角也飘出已是不易察觉的笑,见我瞅他,才收回笑意,只拿着桌上一直茶杯把玩起来,好像什么事也都漠不关心一般,他真的如来之前承诺的那样,只在关键时刻救火,不让徐辉祖闯大祸,平时就只化作一尊背景,和我一起看着徐辉祖如何抢亲。
铁夫人对徐辉祖说道,“徐公子,莫说你是徐大将军的长子,还袭着魏国公的职,我兮君嫁到你府里便是诰命夫人,那就是个乞儿,只要你踏踏实实,干干净净的做人,咱们也愿意啊!怪就怪兮君命中没福气,早许了人。”
徐辉祖一听这话便是拒绝之意,着急起来,“夫人,兮君许的牛家公子,实在不堪啊!”
这又说到了铁夫人的痛处,“那又有什么法子?我们老两口年纪大了,做不得主了,兮君的哥哥又是个刚正性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