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莫说用饭,便是睡觉我都不想去别处呢!”苏泽又笑着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出了门来,见到成良等在不远处,脸上的笑就退了个干净,心想她怎就这样勾人呢?往后出征在外必是免不了的,可是如此一来,又让他怎能放心呢?
第二日,水寨之中搭起高台,白靖荣只剩一口气吊着,被人押到台上,传令之人在一旁呵唱其身份、罪过,最后由成良亲手将他处决。
身为苏泽的亲信,成良的身世在水寨之中自然也不是什么机密,况且他数年如一日的勤学苦练,为的也正是替兄报仇。是以,成良手起刀落,白靖荣一颗人头随之落地之时,水寨中响起山呼喝彩,一为这带兵来袭的副将终于恶有恶报,交战多时,各家皆有亲人战死,二为庆贺成良了却了一桩夙愿。
之后苏泽未能多做停留又带人返回大营,白靖荣的人头被送到大军阵前,遥遥的挂在旗杆之上,震慑敌军。而朝廷一方见副将被人拿去祭了旗,顿时士气大跌。江肖不愧是老将,一番动员之下又重新鼓起士气,再打起来反倒是比之前更加凶狠了。
伤者越来越多,连晶也不肯再安坐后方,她既担心夫君的安危,又是医者父母心总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便离开水寨前往军中。此处本是许多水寨青壮扎根之所,平时换洗包扎也有不少大龄女眷相帮,连晶此去倒也未出太多闲话,只是如玉却是不太好了。
起初是因苏河中了流矢,飞箭正好扎在他左臂之上,其实伤势不深,休养些时日也就是了,不过张秀得了消息,立时吓得半死,她日渐消瘦,凤歌怕她有个不好,便去信给叔父,请求苏家兄弟暂且回返,见她一面。
或许正是气数将近,朝廷一方好容易激起的士气,没过多久又退了回去,粮草要没了。
三日一送时各人尚可体恤,五日一送时已是有些怨言,到了如今已连七日一送都不能维持。既要人弃家舍业的上阵杀敌,却连顿饱饭都管不起,长此以往只怕军中哗变,江肖日渐烦燥,失了本心。
然而朝廷征兵皆有户籍为证,便是逃了,一旦归家被人拿住也是死路一条。
他们沥血沙场,马革裹尸本是当有之义,死了也就死了。可是谁又情愿死在自己人手里?被效忠的朝廷饿死,还是被军中同袍杀死?这等诛心之事,哪个能忍?然而军中将领已被溃散的军心弄得焦头烂额,强压苛治之下,这些铁血男儿已是连觉都睡不安稳。
某日深夜,一个小兵梦见自己做了逃兵,没跑多远又被抓了回来,眼看就要身首分离之时,惊坐而起,大声疾呼道:“救命啊,将军又要杀人啦!”
一个营帐住有十人,其余九人被他惊醒,提起枕边长刀向外冲杀,一路见人就砍,不论死活亲疏,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万。
出行之时风光无限的王师精锐,终是……
营啸了。
事发之时苏泽并未睡下,他刚刚做好交接,预计明日一早返回水寨探望一番。张秀虽是继母,却是一直待他极好,他不知父辈之间的恩怨,也不知张秀因对苏权心怀愧疚而加倍补偿于他,只对继母格外感恩,而凤歌自小便被当做男儿教养,也是个有分寸的,若不是病的狠了,她也不会在这时请他们兄弟回返,苏泽免不得担忧焦急。
突然,对方大营传来阵阵喊杀之声,众人皆以为是奇袭,厉兵秣马,备战完毕之后,却不见有人冲杀而来,斥候探过才知竟是炸营了,一时间众人皆是见猎心喜,唯有苏泽皱起眉头。
稍加思量之后,苏泽点齐人马,直奔朝廷大营。
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苏泽带兵观望一番,见果真是营啸,当即命人向营中喊话,未曾失了神志的兵丁渐渐寻着声息躲闪而出。苏泽亲自领军而战,一身明光铠映着火光格外耀眼,好似指路明灯一般将敌营将士由死地引向生路。其间刀枪无眼,苏泽领军斩杀狂乱之人,以身化为利刃,于乱军之中撕开一条血路。
血染大地,断臂残肢,唯有踏过此途才可逃出生天,少年将领以敌军之身前来救援,逃出的将士无不为其折服。晨曦之中,抽泣呜咽之声不绝,少年将领姿颜甚伟,此刻却是愁眉不展。不知何人率先跪倒,人群似涟漪一般铺散开来,诚心诚意的拜服于他。
唯有苏泽,横刀立马。
时至天光大亮,望着敌军营中一片修罗惨状,苏泽久久不能言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据说营中原有兵士六万余人,苏泽带人忙乱一夜,只堪堪救下两万三千人左右,其中吓破胆子不可再战的尚有几千人,无奈之下只好将他们放入水寨周边休养生息。为防有人居心叵测,水寨之中不可轻易放人,可又不能将他们放回北方,只要有户籍不改,他们必将随军再战,到时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所幸余有两万人被苏泽义举所感,一心认他为主。苏泽不计前嫌,甚至顶着炸营之险前来相救,这般心性令一众死里逃生之人感激不尽,亦使苏泽声望更高。
因这些人只认苏泽,其安置部署之事又刻不容缓,苏泽便被拖了几日,由苏河先行回返探望母亲。
张秀这几日担心受怕的越见消瘦,张松得了空闲便来陪她说话解闷,只是碍于前尘往事,两人之间总是有些尴尬,最后还是要如玉与凤歌见天的陪着。
母子相见,张秀自然免不了又要大哭一场,见到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