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被摘选出来,在殿试中另作安排。
这种安排不是黜落,而是在座位上的变动。
如凤雏庞统一般,相貌委实对不起社会,纵是才高八斗、春闱排名靠前,也会座位后移,远离天子龙椅。
不公平?
的确不公平。
可谁让开国皇帝立下规矩,天子考官都喜欢“以貌取人”?
内阁六部,朝中重臣,光有才不行,还必须有长相,务必才貌双全。
这种考量,对有资格上朝的京官尤为重要。不然的话,非但天子不顺眼,群臣也会浑身不自在。
锦鲤身边趴条鳄鱼,像话吗?
外放的话,便可放宽条件。反正不用面君,有才干、能造福一方百姓即可。相貌英俊与否,无需太过计较。至于升调入京,那是很久以后才需要考虑的问题。
一路之上,杨瓒对明朝官场有了全新认识,并得出结论:大明科举不只选才,还选美。
不提贡院里的儒师如何清逸俊朗,单是监考阅卷的翰林学士,胡子一大把,仍是美中年、美大叔。
中官没见到几个,只有没长开的小黄门,不好下结论。
宫门前的羽林卫,殿前的金吾卫和大汉将军,乃至巡查行过的锦衣卫,无一例外的高大挺拔,宽肩窄腰,相貌堂堂。
拉出去走一遭,足可闪瞎一群钛合金眼。
杨瓒收回目光,唇角微勾。
如此来看,在朝堂为官,好像也不是件坏事。
虽无心做什么,至少养眼。
第十章复试
今科参加复试的贡士共有三百零五人。
黎明时分,天未大亮,贡士们便准备妥当,由贡院来人引至宫门,经过宫内守卫盘查,一一验明身份,再随小黄门过奉天门,沿路经过奉天殿、华盖殿,最终抵达谨身殿。
谨身殿为三大殿之一,其后即是乾清宫,为天子寝宫。
永乐之后,历代天子皆于乾清宫召幸嫔妃,观赏歌舞,享受娱乐。弘治帝坚持一夫一妻,始终不纳妃嫔美人,常宿在皇后的坤宁宫,干脆连这一项都省了。
弘治十六年前,乾清宫都是少有的冷清。
这种情况下,不只中官打不起精神,连宫人都没有成化年间的好颜色。
待弘治帝病体渐弱,开始服食丹药,乾清宫才恢复“热闹”。
讽刺的是,于寝宫中伺候的中官和宫人而言,难说这是一件好事。
复试的主考官不再是张元祯和杨廷和,换做了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马文升和户部尚书韩文。监考官和阅卷官多出翰林,自学士、侍讲以下共五人。
辰时中,新科贡士立在谨身殿前。
依定制,无论年龄,皆头戴四方平定巾,身着玉色或青蓝两色儒衫,宽袖皂缘,自领缘缀下软巾垂带。
步履行过,衣摆微动,墨香萦绕,风度翩翩。
依定制,贡士只随身携带笔墨,佩贡院发下的腰牌。除表明身份籍贯之外,也明示榜上排位。
几位考官立在殿中,另有中官带着长随安置桌椅,以待开考。
从上方俯视,三百人站在一起,排列有序,黑压压一片,颇具气势。
开考之前,众人屏息凝神,不敢随意说话,更不敢大声嘈杂。
等到主考官率众拜先师孔子,对照滴漏明确时辰,燃上檀香,方由中官长随引众人进入考场,逐一落座。
复试的座位,完全依照春闱名次安排。
会员至榜上第十坐在殿中头一排,于杨瓒而言,其中一半都是熟面孔。
顾九和、董王已不必说,都在放榜当日互道过姓名籍贯,有过交谈。坐在第三的贡士姓崔,据言其为关陇世家后裔,族中藏有众多典籍,习文好武,风度气质颇为不凡。
坐在第四的,便是对杨瓒观感颇佳的谢丕。今日的谢贡士较往日有所不同,卓然之气呈现,愈发显得五官俊朗,正直豁达,有明士之风。
谢丕之后即是闫璟。
杨瓒微微垂眸,哪怕同此人不睦,知晓其心思深沉,惯于做表面文章,仍不得不承认,他的相貌颇具优势。
但凡不曾同他对面,不知晓底细,对他的第一印象都会不错。
在才貌并举的大明官场,如闫璟这般人,只要不是蠢到冒烟,为上位者所恶,多会官途顺畅。做不到登阁拜相,也会安稳做个京官。
而闫璟的期望显然不止于此。
抿了抿嘴唇,杨瓒十分清楚,不想被踩到闫氏脚下,他必须比闫璟立得更高。
第六位之后,杨瓒均不熟悉,也没说过话,大致略过,再不做关心。
宫廷之内,自不会有乡试、会试之类的号房。考试之时,也不会分殿安排。谨慎殿内坐不下,只能在殿外答题。
以杨瓒和王忠的名次,恰好留在殿中。
百名之后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如李淳和程文,都被安置在了殿外。
春寒料峭,且因宫廷内规,不许多生火盆,对新科贡士们是不小的考验。弱冠而立之年、身强体健者尚罢,年逾不惑、将近半百的老明经着实难捱。
好在天公作美,既无雪花落下,亦无雨水纷纷。虽然风大了些,紧紧衣衫,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一切为了金榜题名,荣耀里中,更为了加官进爵,鱼跃龙门。
端坐桌前,杨瓒一边磨墨,一边默念昨日读过的几篇诗文,很快平静下来。待翰林行过,发下试题,还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
此等表现,加上他的年轻,不期然引来一名主考官的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