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开城门,碾过役夫尸身。如非援军赶到,杀得鞑靼人仰马翻,此刻,鞑靼定已涌入城内,大开杀戒。
“杀!”
推动攻城锤的骑兵,多来不及上马,当场被弓箭射杀。
张铭一马当先,指挥步卒冲进城内,迅速登上城墙。
此时此刻,鞑靼大营一片混乱,新入步兵战阵,别部额勒亦被包围,难以脱身。城墙上的鞑靼进退不能,同先时明军交换角色,转瞬陷入绝境。
“杀!”
步卒冲上城墙,挥刀劈砍。
鞑靼惊魂难定,很快被杀得大败。
见到同袍和百姓尸身,明军悲愤难抑,下手毫不留情。刀劈矛刺,直将鞑靼逼至跳墙,誓不留半个活口。
危机解除,杨瓒忽然没了力气,靠着石墙,滑倒在地。
阽危之域,生死一线,转瞬绝处逢生,化险为夷。
大起大落,心情实难表述。
“佥宪?”
“我无事。”
放下宝剑,后脑抵住石壁,伤口一阵疼似一阵,杨瓒却甘之如饴。
疼,代表活着。
活着……
想起战时,不顾掌心血污,用力捂住双眼。
咸涩的泪水,终于滑落眼角,浸湿脸颊。
镇虏营战局逆转,别部额勒陷入苦战。
草原上,顾卿率领百余骑兵,顶风冒雪,终寻到别部扎营处。
夜幕将临,大风夹着碎雪,冷入骨髓。冰碴打在脸上,似利刃擦过。
枯黄的草茎,俱被厚雪深埋。牛羊想要吃草,只能顶着寒风,刨开雪层。每遇寒冬,部落牛羊都会大批死去,牧民想要活命,只能随部落首领到明境劫掠。
别部额勒有黄金家族血脉,领七千牧民,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大部落。平日里,都是分成百十人的小部,赶着牛羊,各自寻找草场。
每逢节日或出战,才会聚集到一处,扎下帐篷,立起营盘。
此次,别部额勒领数千人叩边,部落里多是老弱妇孺,仅有五十人负责守卫。
为防他部寻仇,众人离开熟悉的牧场,将营地选在汤河下游,靠近明朝边境,距石城匣不到百里。
一边劫掠明朝,一边靠明朝边镇作为保护,简直是莫大讽刺。
入夜后,篝火熄灭,牛羊归圈。守卫巡视过营地,确定没有危险,也打着哈欠,陆续返回帐篷。
午夜之后,风雪更冷。
寅时初,牧民皆陷入沉睡。营地四周,除北风呼啸,仅有草原深处传来的狼嚎。
风雪中,百匹战马靠近营地。
马上骑士皆手持弓箭,背负双刀,口中衔枚,无声无息,似融入夜幕。
战马四蹄裹着粗布,笼头被系紧,借风声掩护,自始至终,没有惊醒牧民。
“点火!”
顾卿一声令下,骑士挥鞭,战马撒开四蹄,冲进河畔大营。
冲锋过程中,骑士放开缰绳,仅以双腿夹紧马腹,点燃箭头油布,拉开弓弦,瞄准紧挨在一起的帐篷。
嗖嗖几声,先后五座帐篷被点燃。
火光照亮,羊圈起了骚动。
有牧民被火光和叫声惊醒,匆忙起身查看。
刚刚掀起帐帘,就见两只火箭迎面飞来。
“敌袭!”
牧民大骇,当即大叫。
夜黑风高,借助火光,视线依旧模糊。只能勉强认出轮廓,压根分辨不出,在营中奔驰放火之人,究竟来自哪个部落。
在牧民的认知中,敢深入草原,趁夜偷袭,必定是别部的仇家。根本不会想到,来的竟是明军!
按计划,骑士只管放火烧帐,杀死牛羊。牧民如不抵抗,少有见血。遇上持刀的守卫,却不会客气,长刀横过,人头当场飞落。
“救火啊!”
火光冲天,很快连成一片。
牧民接连被惊醒,见到营地惨状,不由得大声喊叫。
来不及破冰取水,只能挥锹铲雪,意图压灭火苗。
百座帐篷,多数已经起火。牛羊多数被困在火中,仓皇惊叫。几头公羊试图跃过栅栏,却被火光吞噬,空气中,飘散一股焦糊的味道。
火势越来越大,完全控制不住。牧民只能舍弃帐篷,先救牛羊。
见明军并不杀人,多数牧民都在拼命救火,仅少数强悍妇人和不及车轮高的孩子,拿起弯刀弓箭,试图拦截骑兵去路。
“走!”
挥鞭扫开拦路之人,顾卿打一声呼哨。
百名骑兵立即聚集,如利矢般冲开牧民,驰入茫茫夜色之中。
漫天黑云,风助火势,烈焰狂燃。
别部营地,浓烟滚滚,彻底陷入一片火海。
第一百四十章归来
烈火燎原。
熊熊赤焰,照亮整个夜空。
跃动的火舌,似要驱散密布彤云,点亮银月繁星。
烟气弥漫,随北风飘散。
百里外,石城匣敲响铜锣,守备指挥匆忙打起火把,登上城头。
举目眺望,均是惊疑不定。
“观火起方向,应是汤河?”
想起进犯的鞑靼,守备满面凝色。
“指挥使,起火处在汤河下游,可要派人查探?”
“不可。”指挥使摇头,道,“今岁天寒,连降大雪,日前又有冰雹,已成天灾。夜不收回报,草原遭灾极重,人口牲畜冻馁而死者,不计其数。大火起得过于蹊跷,不得不慎。如是鞑靼使计,诱我等出塞,趁空虚叩边,卫中疏于防备,恐步潮河所后尘。”
“指挥使言之有理。”
斟酌两秒,守备点头。
两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