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神情变了又变,容风振嘴角微弯,向来只有一个表情的侄媳妇,如今倒是生动了许多。
为了不丢脸,丁柔哆嗦着纤纤玉手,打开书页,心里却暗自气恼,记下了这笔账,腹黑的男人,挑战起来才有意思,不是么?
在马车的颠簸下,手中的文字越来越模糊,丁柔缓缓的阖上双目,脑袋一点一点的,愣是没有倒下,娇软无骨的身子左左右右摇晃着,容风振放下手中的账本,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短短两个时辰的相处,他已经确定,眼前的女人言行举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眼角的一颗泪痣骗不了人,容风振只能归结为,她开了窍。
至于为了什么开窍,自然是因为,被人欺负得狠了,才有今天的变化。
聪明人,有时候总会为自己想不到答案的事情,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丁柔暗中逃过了一劫。
马车骤然停下,丁柔的身子跟着前倾,容风振眼捷手快,长臂一伸,把她搂进怀中。
“老爷,地上躺着一个人”
帘外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
闻言,容风振毫不犹豫道“绕过去”
“是”
马车再次缓缓的行走起来,怀中的女人完全不受影响,一双修长纤细的腿横跨在容风振身上,长裙遮掩不到的肌肤上,印着青青紫紫的淤青,本想让她下来的容风振,莫名的软下心。
察觉女人依恋地蹭了蹭他的胸口,容风振只感觉心更酥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任由她坐在自己身上熟睡。
容风振不是容易心软的人,相反的他心狠手辣,唯独对自己的侄子,有些愧疚之心,对着陪伴在侄子身边的女人,自然也硬不起心肠。
直到进了城镇,喧哗的叫喊声让丁柔不悦地蹙了蹙眉,长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望入容风振深幽的眸子里,丁柔眨了眨眼儿,粉红的脸蛋好似熟透的水蜜桃,嫩得让人想咬上一口。
容风振狭长的凤眼微眯,坚硬的喉头滑动一下,察觉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自己的xiǎo_xué上,丁柔羞红了脸,蓦地站起身,随着“砰”的一声,她皱着一脸鹅蛋脸,躲在马车的一角,暗暗叫苦,实在太痛了!摸着头顶肿起的大包,丁柔欲哭无泪,这下好了,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也不懂身上的淤青,何时才会消退。
“过来,我给你看看”
语气淡淡的,却能听出里面包含着几分关心,丁柔抬起头,眨了眨水润清透的眸子,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容风振微微倾身,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拥到身前。白皙丰润的指尖,拨开她的小手,察觉到她的头上长了一个包,大手极有耐心轻轻地摩擦起来。
“老爷,到了”
帘外传来男人恭敬的嗓音,容风振低低应了一声嗯,然后给丁柔整理好衣裳,单手撩开帘子,动作飘逸利落地跳下马车。
丁柔握着容风振伸过来的大手,男人微微使力,她已安然落到地上。
小厮容阳上前敲门,丁柔则好奇地大量着周围的景色,道路上静悄悄的,两人下车了这么久,居然没见到一个行人。
“进去吧,喜欢玩,明天我带你去踏青”容风振鬼使神差地说出这么一句话,随后才回过味,他今日很不正常,都不像他平日的作风。
“大伯”
女人轻柔略带些依恋的声音,打断了容风振的思索,他低垂下眸子,对上女人湿润润带着些紧张的眸子,声音轻缓道“别怕“
丁柔乖巧地点了一下头,小手紧抓着容风振的衣裳,容风振淡淡地瞥了一眼,也没有不耐,刻意放慢脚步。
“老爷“老管家眼里闪过一缕讶异,快得让人捕捉不到,老爷第一次带女人进府,还是一位面容精致的女人,让他不得不多想。
“大伯,我和你住一个院子,可以吗?”丁柔抬起头,水润朦胧的眸子期待地望着容风振,她实在想不到,容风振拥有如此大的家业,单这庭院,平坦宽豁,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不用想也知道,居住的小院肯定很多。
望着她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老管家毕竟是人精,察觉到容风振的为难之处,暗中思忖,两人的关系,住在一起实在不妥,他斟酌着用词,不卑不亢道“小姐,这样实为不妥“
还没等老管家说完,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脸颊滑落,她固执地咬着唇瓣,丝丝血迹染得本就嫣红的唇,更为莹然欲滴。
“依你“似乎是从唇齿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喟叹,容风振朝着候在一旁的管家吩咐道“下去吧”
“是”老管家恭敬地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大伯最好了“丁柔毫不吝啬地扬起一抹灿烂如云霞的笑容,容风振似笑非笑斜睨了她一眼,翩然往前走。
大伯,这院子真大“丁柔赞叹地望着道路两旁的假山,流水,紧捏着衣裳的小手却没有放开。
“嗯“容风振应了一声,当真是惜字如金。
丁柔也不介意,闷骚的男人都是这样,指不定在床上多浪呢。
桐院,丁柔望着院名,跟着容风振入得院内,果不其然,院子里种了一棵梧桐树,树下有着简单的石凳,石桌,摆放着紧致的茶具,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正躺在秋千上假寐,丁柔竟然在他身上感受到岁月静好。
记忆中,容风振从来没有带过女子回乡下,也没听他提起过别的女人,莫非他喜欢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