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顿时进入了应激状态,手脚发冷汗毛倒竖,如履薄冰地观察着周围的面孔。
片刻后他才想明白,担心是多余的:二十年来,圈里混的不是成了大佬就是已被淘汰出局,四周早已换成了一批新人。即使有旧识,多半也忘记了自己。
话虽如此,当攻上前去与人攀谈时,受还是浑身不自在地落在了后面,转身装作去替攻拿饮料。
就是在这转身之际,受跟一个熟人打了照面。
此人是当年与他同居过三年的那个导演。
当初不入流的小导演钻营这么多年,也混成半个人物了,此刻正挽着自己的妻子。
对方起初还不确定是受,但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受的神情变化过于诚实,让他也骤然煞白了脸色。
导演刚入行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儿理想主义的。这份奢侈的理想主义让他跟受相爱了三年,还收养了儿子。
但他的心在那次经济危机里经历了一次大清洗,他觉得自己成熟了,拥抱现实了。
那个时候,导演以为受也同时成熟了。他甚至暗中猜想,受跟自己是有这个默契的——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