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塌糊涂的性情。不嫌他,从不怪他。
原来苍天把虞子衿的好东西全挪到后头去了。这样一来,前面苦一些倒也无妨。虞子衿大度,他不打算与苍天计较了。日后再也不会有事没事骂骂他糟老头了。
不过呢,男子是不该躲在女子身后的。玄北常说大男儿顶天立地好歹该如何如何的,虞子衿耳语目染倒也学到几分。他收到卓玛拉的心意,该为卓玛拉撑场子了。
虞子衿学着玄北的样子,不屑地嗤笑一声,“你想剥谁的皮?谁的皮你也别想剥!”
不知是否他学得像极,花山娜面上竟闪现出刹那似水柔情,夹杂着爱恋与深深的委屈。一闪而过。她看清虞子衿非她至死也割舍不下的男人玄北,随即又活成死气沉沉的花山娜。
“本宫不愿浪费口舌。”
花山娜言简意赅道:“无论你撵出多少个冬生,保不准第二个第三个冬生何处再现。婴贞心思深沉缜密。她平时爱做大善人,假模假样声称不害人不杀生的。一旦动起手来却无人能及。你不抢占先机,改日只会成为她刀下亡魂。”
虞子衿明白了,“你挑拨我和婴贞呢。”
“挑拨?呵。”花山娜提起一边嘴角,“你们水火不容,何必本宫亲自挑拨?只不过要告诉你,倘若对付婴贞,眼下正是好时机。三日前刺客一事大可做手脚,推到婴贞头上。这行刺大王的罪名——”
“姑且够她死上几回!”
说这话时,她声音压得极低,面容猛然狰狞,双目放射出强烈而痛快的恨意。
难怪她能凭借死亡的眼睛活到现在,原来是咽喉中仍有一口气咽不下去。花山娜在全心全意地恨婴贞,替中计的她,替无辜的孩子——听闻那孩子是男儿——伸冤。这股恨意汇聚成拐杖,支撑她苟延残喘至今。
当大仇得报时,也是拐杖消散之时,恐怕花山娜就会死去。
虞子衿觉得她可怜。
他不同情咎由自取的女人,却会请轻易可怜一个娘亲,或如娘亲的女子。虞子衿的心软分成三块,一块给与他一般苦的人。第二块分给疼爱他的好人。剩下末处一块给娘亲,把蔻丹、其其格、婴贞、冬生统统划进去。
花山娜的恨意有许多出自于母性本能,故而使虞子衿觉得她可怜,不得不把软乎乎的心分她一点点。
她或许可以是个好娘亲的。原本。
虞子衿这么想着。
当花山娜问他是否要陷害婴贞时,他放弃戏耍她的念头,老老实实地摇头。
“你——!”花山娜勃然大怒,果真像一只咆哮的母老虎。
虞子衿仍是摇头。
他不会对婴贞动手的。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可以不断,却不愿意祸及她地位性命。只因婴贞除是婴贞外,还是喜乐的娘亲。
虞子衿愿意对全天下所有好娘亲显露大方。
花山娜显然不明白这点,她连带虞子衿一块儿仇恨。
“早晚有一天——”
“你也会死在我手里!你们都会死在我手里!!!”
花山娜双眼通红。吐字像是绝望的哀鸣,又犹如杜鹃啼血般声嘶力竭,以至于像是用尽浑身力气才立下的誓言。她的胸膛剧烈一起一伏,里面藏着滔天怨恨。
她在怨恨整个世间了!
虞子衿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简直是行走的枯骨,浑身上下一丝肉也不见的。他倏忽意识到花山娜其实不会是个擅长做娘亲的女子。
她好天真。她不知道婴贞手段的确狠厉,却是特殊的。连玄北也不大想动婴贞,再以婴贞性情来看,倘若她堂而皇之与婴贞作对,必然引来杀身之祸。
她更想不到,恨是一时的。凭着一腔热血把恨意给完结了,余下的将是无穷无尽的空虚,她会很快死在自己手里。
届时,她与婴贞,又该算是谁赢谁输呢?
若让虞子衿给花山娜出谋划策,虞子衿会让她好好吃好好喝好好睡,先养好自己,先想好比恨更远一点的东西——例如活得比婴贞好,把婴贞踩在脚下——而后再去钻研如何报仇才是。可惜花山娜不会求助虞子衿。哪怕求助,虞子衿也不会如实相告的。
毕竟他是个坏小子。
磨蹭许久的戏班子总算上台,抖搂拖地长袖打算开口一句唱。坏小子却低头对傻乎乎的戈颖扮个鬼脸,笑嘻嘻地问:“捉迷藏,去不去?”
“去布!去!”戈颖手舞足蹈地响应,很懂捧场子。
“……不看了吗?”卓玛拉茫然又小心翼翼地问。
虞子衿摇摇头,“不好看,不看了。”
说完拉起戈颖就跑。
人生如戏,精彩纷呈的爱恨消亡已在他面前上演过多少回?
哪里还轮得到人演呢?
虞子衿再不要看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是发誓三十万……
不行我不做狗嘤嘤嘤
第75章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你们躲,我数到五十就来找你们。”
虞子衿转身双手盖住眼睛,朗声开始数数:“一、二、三……”
大奶娃子还拎不清在作什么游戏呢,傻乎乎地也把两只手啪嗒一声盖在手上,有样学样地数:“依,儿,伞……”
“咱们不数咱们不数。”
卓玛拉拉住戈颖,好声好气地哄他,“走,跟我走。咱们躲起来让他找,看他找不找得着,好不好?”
虞子衿也嫌弃地推推他,“快去躲着,等我抓到你就弹你的脑袋瓜子。”
弹脑袋瓜子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