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伸出手脚在试探边际,是他在问:你是不是要将我留下了?我的糕点呢?你是不是要将它们给我哥哥去了?
“你过来。”玄北对他招招手。
虞子衿一溜烟似的过去,好似早就备好了,简直像一片云一样软乎乎的身体也挨过去,半点不害臊。
玄北将他抱到硬实的腿上,两人面对面坐着,而后又用暖洋洋的怀抱去融化他的不安。
“你抱我做什么呀?”虞子衿问,语气轻快,宛若狐狸翘起的大尾巴。
“不是你想我抱抱你么?”玄北将下巴靠在他肩膀上。
小半年来虞子衿吃喝不愁,身子骨在渐渐长开。
玄北想着兴许抓着时间抱,日后虞子衿若是一个劲儿蹿个头,抱起来可不太像样。
“你怎么知道?”虞子衿哼哼着问他。
“瞧见了。”玄北敷衍他,不过也的确是一眼瞧出来的。
“你怎么不问我在做什么?”虞子衿不太满意掐他一下,“一直不问我。”
玄北早将他翻来覆去玩弄信笺看在眼里,还在等他主动来说。不想向来叽叽呱呱说到天南地北的虞子衿憋着不开口,就等他问。
大抵虞子衿是盘算好的:你先与我说话,证实我的糕点还是我的,那我再同你说我的事。不然我就是不肯告诉你。
这是个机灵鬼,也是个小宝贝。
玄北低笑,顺势问:“那你在做什么?”
虞子衿这下可舒坦了,眉眼喜滋滋地弯起来,从玄北怀中挣开,匆匆忙忙捡起地上书信塞在他手里,而后扭着屁股坐上他的腿,神气地一指书信:“给我读一读这个,我看不来。”
多神气呀。
玄北失笑,推开繁琐书卷,从积黄的白信封中拆出一叠对折又折的信纸,其上写情诗,落款为和月君。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我是不是老了呢!
怎么比起霸道宠溺与激情厮杀还挺喜欢这种淡淡日常相处的
我要变成老阿姨了愁苦
第33章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玄北一句一句将情诗读来。
虞子衿眼珠子挪到眼眶顶中,将玄北连接下巴及下颚那一条线——硬邦邦,倔强的线,转角处不情不愿折个没人情味的角的线——映在瞳仁中。
这线与玄北是一模一样的。
虞子衿顽皮伸出软绵绵的手指去挠他下巴,多似初生牛犊不怕虎,还胆肥去撩//拨。
玄北抓住他的手,垂眼看他,散漫道:“你还听是不听?”
“你读起来一点儿也不好听”虞子衿咯咯笑,是嫌他语气又冷又淡。
玄北摊开手里的手,那只手短短小小,好似将浑身肉偷来填在自个儿这一块。手心疤也淡没了,嫩生生的,拿去接在上京哪一个富家公子手腕上都能骗人。
“蔻丹之名倒有听过。”玄北忽然开口。
虞子衿有了点精神,立即问:“你知道吗?”
“十多年前她风光嫁入状元府的美事传遍大街小巷,那时先王还笑他痴情起来反倒有几分人气。”玄北忆起这事时,先王拍桌豪迈大笑的情景历历在目。
先王从前也是个马背皇帝,与沉默寡言的他并肩作战过几回。那时来自父亲一个拍肩一句赞赏皆像是烧屁股的火,叫他日日天不亮起身练武功。
玄北小时倒没有大抱负,光是蚌似的闭着嘴,把祸从口出掐死在源头。后来享受起带兵打仗。说来古怪,十来岁半大不小孩童,偏偏不畏刀枪不怕死。每一回冲上前去,他脑海里没有胜负,光是对手死,或他死。二者不差多少。
或许是那时心无留恋。
玄北的心神慢慢飘向曾经的他,自以为看尽天下勾心斗角的事。他傲得很,不懂说好话讨欢喜便所幸冷脸到底,摆出高傲不与人往来的样子。没有留恋,也没有渴望却得不到的玩意儿,他什么也不稀罕。金银珠宝至尊王位,一切不如提枪而上时加快的心跳。
砰砰,砰砰,跳得鲜活又漂亮。
“她是什么样的人呀?蔻丹夫人。”虞子衿动动手指,将玄北从遥远时光里一个力拉回来。
“嗯……”玄北沉吟,有心搜刮一下往年戏说,好歹翻出一两句来:“听闻是上京第一美人,从前在欢颜中,性情很是豪放。不过不知晓什么时候去世了。”
“她死了好多年了。”虞子衿嘟哝着:“我没见她活过。不然就是她眼睛看不着了。”
会将烂漫□□拒之门外的人,不是眼盲,就是心死。
无论其其格、状元抑或是蔻丹,虞子衿从未见他们活过。
虞子衿想了想,说:“我想去看看。”
“去哪?”
“那个楼。”虞子衿鼓起腮帮,“那儿是不是有人记得她?”
“相府老人应当清楚。”玄北回,可不想虞子衿踏足烟花地。
虞子衿摇摇头,“我不与他们说话。他们像乌鸦,黑乎乎的,说话一点不中听。”
玄北不觉着相府有不对,不过是有些大而无当,冷冷清清的。他仔细考虑一会儿,猜虞子衿在那儿过得不痛快,故而总不肯回去。
权衡利弊后他答道:“过两日带你去。”
这两日琐事多,玄北是抽不出空的。
虞子衿扭头对着他,一本正经道:“你不去,我自个儿去。”
“嗯?”玄北眯起一双狭长眼,重重捏一下他的手心,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虞子衿立刻亲亲热热贴过脸去,蜻蜓点水一下亲在他嘴角。
“我回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