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问小露西了,她可是自愿被我标记的。”厄琉斯舔舔嘴唇, 尽管她从没对卢西亚诺做过出格的事。
她如愿看见泰伦被激怒了,眼里明显冒出红血丝, 但远没到大喊大叫的程度。能使这个一路武力征服走来的二皇子大喊大叫其实是件难事, 也就某人能做到了,偏还不自知。
泰伦表情扭曲, 看垃圾般不屑道:“厄琉斯, 净土星大半男性alpha都想上你。你打算在王位上穿长裙么?没人期待你登上皇位,没人。”
厄琉斯审视着泰伦,泰伦五官中流露的倨傲自然而然, 她差点就说出了那句“连自己想要什么都看不清的人, 没资格坐上皇位”。
这句话厄琉斯想说很久了,但每次险些说出口之际,都会觉得泰伦最好一辈子发现不了,一辈子自己折腾自己。
虽说,厄琉斯也挺好奇泰伦意识到内心想法后会做出什么反应。
——我才不会提醒你。
她眼里的讽刺嘲笑几乎到了同情的地步, 嘴角也自如地勾勒出个愉悦的弧度。
可饶是清楚泰伦出言刺伤自己,厄琉斯听见这句话后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净土星居民的祖先多是移居外星之初还未变异的人类,只有男女两种性别,不同于后期建设的、其他已经习惯了六种性别的星球。再加上净土星人本就好战,女性即使是alpha,依旧会被意y-i.n侵犯。特别是当她还是个性格不受待见的皇女的情况下。
就像德蒙在净土星做什么都会受到追捧,泰伦犯个病就赢得一片好感一样,厄琉斯只要站在星球表面上就会惨遭唾弃。在厄琉斯和卢西亚诺之中,虽都为女性,可卢西亚诺反倒因其气质讨喜,受不到太多敌意,厄琉斯就完全不同了,净土星确实没人希望一个理智的女性压在自己头上。
厄琉斯甚至在六岁曾被绑架过一次,尽管不到一小时,对方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捉拿归案,并被皇室判了全家死刑。然而对方死活与造成的伤害无关,她还是留下了一定心理y-in影。
泰伦和她针锋相对时就是故意拿这件事开涮,但厄琉斯并没有被激怒,这种嘲讽每时每刻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发生,诸事烦心的话估计胸都要烦下垂。
厄琉斯只是每次都更坚定解决这件棘手事的心,她着手去改变周身状况,从被拦在议院的门前,再到一次次修改法案递交皇室,议院的人也逐渐对她的品性和能力敬畏起来。
就算泰伦说出这种话,厄琉斯还是自认不怎么讨厌泰伦,至少泰伦一直没有看不起过她的性别,虽有嘲讽却依旧当她是同台的对手,谨慎相待。
——嗯,不用说也有德蒙的影响在里面呢。厄琉斯下意识想。
“其实,您只要也在公共场合情绪失控一次,甚至只需歇斯底里大笑几声,关注您的民众会更多的。”
皇帝的战时顾问罗·霍伊尔如是说道。这个常伴厄琉斯身侧的男性beta已经42岁,身体j-i,ng瘦,仪态考究。他常垂着眸,发色隐隐灰白,绅士地梳至两侧,发梢在双耳边对称,微微翘起。
他浑身上下都是岁月的积淀,却依旧不掩其神态之下的充沛j-i,ng气,尤其是经过时光洗礼的淡然和沉稳,有注视对方就能使人安定下来的魅力。除非对方是敌人,那将会是一张难以攻克的扑克脸。
厄琉斯和罗第一次相见,是她第一次推开议院大门那一天。
张手就拦住了她的门卫也是不知道谁家的手下,胆子不小。那人半蹲下身,傲然且优越地警告这个十岁的小姑娘没有资格进入,仿佛不知道她是三皇女,或者就是因为她是三皇女才更想踩一脚。
回应他的是手起刀落的白光。血从他的脖颈喷出一个扇形的平面,也ji-ang了厄琉斯一身。
“现在我有资格了。”小厄琉斯说着,金发、面颊、白色衣裤皆ji-ang了血,在这个白皙的女孩子身上格外触目惊心。
小厄琉斯推开议院大门,手里的匕首滴着血。
门内正在开会的那些元老看向她,全场一时鸦雀无声。
第一时间起身恭迎她的便是罗·霍伊尔。
他行了个礼,对三皇女表示欢迎,引她入座。
小厄琉斯是满眼意外的,儿时的她还不是日后冷静理智的她,那次冲动之举其实是受了德蒙和泰伦的影响。
泰伦和德蒙的受欢迎让她干脆也破罐破摔了一把,那天她根本什么也没准备,没有提前和任何一位元老沟通,只做好了准备去舌灿莲花舌战群儒,在脑内排演了多次可能面对的问题和应对方式,特别是被怼的心理准备。
然而罗全程引导着她会议的发展,自己都没怎么发言,一一将讲话的元老介绍给她,且保证了她那天突兀的行j.in-g没有被一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呵斥。
之后,罗·霍伊尔主动当了厄琉斯的老师,厄琉斯知道他有意辅佐自己。
厄琉斯想不到,第一个站自己身边的人居然是前陆军参谋长。
内战结束后这位参谋长去军校当过几年军官,送走了几波毕业生后,40岁进入暮年,安生地进了议院,虽有威望却更像个打酱油的。他周身长年笼着或是寡淡或是浓郁的草药气息,深爱自调茶饮,但要送的人太多了,想喝的人也太多了,干脆就开了家安神茶厂,谁爱买谁买。500位元老都是他家产品的常客。
厄琉斯不禁问这样一个半只脚退出舞台的罗为什么选自己,不选德蒙和露西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