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山迟疑片刻,点头。
“我从没看过宫外是什么样。”顾朝歌垂眸,“原也就这样。”
城下是纵横交错的皇城,成片的官家住宅。纵使举国大丧,满目白布,也盖不住底下的富丽堂皇。高大石狮,紧闭朱门,门内一重又一重院,圈着错落假山,碧水池塘,鸟雀啾啾;门外蹲着仆役,翘着腿,有一阵没一阵地说话。
再远处是匆匆行人,隔着大远,只能瞧见他们佝偻的体态。一旁似乎站着孩子,许多许多孩子,高高矮矮,粗麻腰间一遮就算件衣裳,露着两条骨头似的腿。
他们挤着去看刑台,瞧不清神色,但伸长了脖子在看。刽子手一动,他们便一声惊呼。刽子手再一动,他们又一声惊呼。惊呼多了,于是只剩下呼,此起彼伏,像喝彩。
突然,一个孩子窜上刑台,手一扒直接拽下一个死囚的半截衣服。那死囚是腰斩,血流了满地。刽子手扭头要捉,孩子却脚底抹油,踩着血就跑了。留下一串瘦且猩红的足印。
刽子手懊恼一啐,众人悉悉索索笑。一旁监斩官喝斥:“继续!”
顾朝歌:“他们——”
慕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