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道:“我不去了,你和叶净去吧。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叶净在一旁抬眼看了看他,没说什么,林月野道:“本来我也没打算让你去,你脚伤还没好呢。不过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叶净又惹你生气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叶净:“我什么都没说!”桑钰道:“不关他的事,我只是想在这儿多陪陪阿婆。”
林月野:“阿婆?你……”他仔细看了看桑钰的神情,“……你是不是想起自己的家人了?”
桑钰看着他,眼睛里愁愁的,然后点了点头。
林月野心莫名一颤,似乎桑钰从昨天见到阿婆时就很亲近她,想必是阿婆让他想起了自己的长辈,刚才做早饭时可能阿婆的某一句话无意间牵动了他的心肠。想念家人这种事向来都是一阵风一样袭来,没有任何理由与征兆,最容易触景生情,或睹物思人,睹人思人。
林月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那你就就在这儿多陪陪阿婆,跟她说说话。等着我回来。”
桑钰:“嗯。”
吃过早饭,林月野向老婆婆借了斧头与锯子,收拾好行装与叶净一起上山了。
未几时来到山脚下,漫山白雪覆盖,林月野将手搭在额间,眯眼朝山顶望去:“不知还会不会遇到那个野人。”
叶净道:“上去不就知道了。”
林月野却并不答话,他转头在四周瞧了瞧,果然瞧见距离他们不远处,有一座守林人的小屋。
初来此地时他们是从另一侧山道上去的,前天晚上他找桑钰又太过心急,故而两次上山都没有注意到还有守林人。
两人来到小屋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一个老者从里面出来,见到他们俩,道:“二位,有什么事吗?”
林月野道:“老伯,冒昧一问,这舍情山是您在守着吗?”
老者道:“是啊,我是守林人。怎么?”
林月野道:“不是小蒲村的范围?”
守林人“哼”了一声,道:“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要上山打猎或是伐木的话,还得经过我的同意呢!”
林月野松了口气,用了商量的语气:“老伯,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想上山伐些广梓木,不知您能不能……”
“外地来的?”守林人打量他们几眼,“也不是不可以……”
到人家的地盘索取东西,自然是要给点儿回馈的,林月野立刻道:“钱不会少。”
谁知老伯闻言倒像是被冒犯了似的,瞪着他道:“什么钱不钱的,我老头子哪会在乎那个东西!”
叶净道:“那您……”
守林人顺了顺胡须,朝舍情山望了望,道:“这山上危险重重,时常有野兽出没,还有野人,最可怕的是,那野人能驯服那些野兽……”
林月野就是抱着“找到野人女子,把事情搞清楚”的决定来的,听到这话不惧反喜,对守林人道:“多谢老伯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守林人见他们目光坚定,便也不再阻拦,挥了挥手道:“算了,你们去吧,小心点儿应该能避开。”
于是林月野和叶净便一步一步朝舍情山走去了。舍情山在这一侧人为开辟了一条整齐的山道,两人走到半途,林月野止步道:“不用再到山顶了,我看这半山腰的木头卖相就挺不错的,就这儿吧。”
周围古木参天,树干上铺着厚厚的积雪,稀疏的阳光从缝隙间漏下来,林月野围在几棵树的旁边打转,道:“我得砍几棵纹理好看的木头,这样做出来的琴音色才好。”
叶净摸了摸他靠着的一棵树,道:“这株就挺好的,你过来看看。”
林月野提着斧头走过去,盯着那棵树看了半天,道:“我也看不出什么好来,真应该把桑钰带出来,他懂这个。”
叶净嘲讽道:“你不是心疼他脚上有伤吗,还是别劳烦他大驾了。”
“……”林月野深呼吸,转到别的地方选树去了,心中默念:冲动不好,气大伤身,我脾气特别好。
过了一会儿,他又转回来,对着叶净刚才指给他看的树轻轻踹了一脚,道:“算了,既然你说它好,我就信你一次。就砍它吧。这棵树砍了给桑钰做古琴,再随便砍一棵带回去给穆雨。”
叶净道:“穆雨是谁?”
林月野道:“债主。回去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哦还是算了,给你父母知道了,你就完了。”
叶净道:“什么意思?”
林月野道:“穆雨姑娘是一个艺妓,你父母能同意你去那种地方?”
“……”叶净神情扭曲了一下,随后举起斧头,“别废话了,干活吧。”
林月野让他也吃了瘪,心中畅快哈哈大笑。
两个人合力砍伐一棵树,先是将周围有碍砍伐的草木和枯藤清除,留出安全躲避的范围,林月野道:“我砍这边,你砍那边,准备绳子了没有?”
叶净道:“腰间别着呢。”
林月野道:“把绳子系在树枝上,待会儿拉绳子让树干往左边倒。”
叶净依言将绳子甩上头顶的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枝,绕了好几圈打了个死结,然后把绳子另一头牢牢栓在手上,林月野又道:“用斧子从下往上斜着砍,注意与我砍的位置留个高度差。”
叶净道:“你于砍树此道倒是颇通。”
林月野第一斧头已经砍了下去,听他这样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略懂罢了。”
从前也有个人让他奔波在山林间,千挑万选一棵上好的木材,只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