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皇奶奶最恨的就是这些,你既然要回去,你就藏好掩好……”
“爹,”毕空打断了他的话,“我累了。”
奕王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人呢?害怕?不敢回来了?”
“我不知道,但他会回来的,”他的声音不自觉弱了下去,关于笑轩究竟会不会离开这件事,他一直都没有底气,“为什么非得是你们呢……”
毕空揉着眉心,如果是外人,他还可以不理会,但为什么最为难他的偏偏是他最亲近的人?
……
谈话无果而终,两位长辈郁郁离开,毕空和衣躺在床上,枕着笑轩的枕头,盖着他的被子,他埋头在那被子里狠狠吸了一口,靠那熟悉的味道来麻痹心底的千万头绪。
他睁眼看着天亮,也没等到说好会回家的人。
的确,笑轩也没说是今晚回来。
翌日清晨,他草草整理后跟着刘晏去了关押明桥的屋子。
明桥被整得面目全非,披头散发的样子十分可怖,再加上他那布满了半个手臂长的刺青被伤疤和弯弯扭扭的痂覆盖在一起,看着很像浑身被火烤过的人。
刘晏的手下百般折磨轮番上阵,眼睛都不眨一下。
刘晏有意观察侄儿的反应,见他面色冷淡魂不守舍的模样,倍觉好笑。
“你自己要一时冲动把事情捅出来,现在后悔了?”
老子在这给你展示正确的审犯人技巧呢,你丫榆木脑袋里就装得下那个臭小子是么?刘晏嫌弃地摇摇头。
不过这样也有个好处,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他侄儿看上去是一辈子都不会懂这句话的滋味了。
“我没有后悔,”毕空抱着手臂,靠着发霉的墙道,“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该去接他回来了。”
“你知道他在哪?”
“玉禾跟着,她应该快回来报信了。”
笑轩只说了不让他跟着,没说不能让别人跟着。
刘晏嘴角抽动:“那你真是好眼光啊!我手下最强的人被你派去……调和你的私事?”
他们自顾自地说着,对明桥杀猪似的惨叫置若未闻,好像为了印证毕空猜测一样,不过片刻玉禾就赶了过来。
但是玉禾的表情却又那么一点儿不对劲。
毕空不自觉紧张:“他在哪?”
“城中的客栈,”玉禾咬着嘴唇,小心翼翼道,“不过他昨晚不是一个人,我看着裕巫陪了他一宿,现在应该还在。”
“……”
“……”
所以说一开始毕空就不喜欢裕这个人,总是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他自然是不会怀疑笑轩会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这种消息听了还真是让人怎么听怎么不爽。
客栈里,可怜毕空昨晚一夜无眠,笑轩却是在裕的催眠下很快就梦会了周公,一直到这个时候还死死睡着,裕总不能把这么一个睡如死猪的人丢在这,故而只好熄了灯撑着头靠桌上小憩了。
这小憩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是认识玉禾的,他也知道玉禾守在外面监视着,自己的这一举动很有可能会让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毕竟夜黑风高之时,和一个有夫之夫孤男寡男的共处一室……
“呵。”
冬日暖阳升起不多时,裕百无聊赖地挑着灯芯玩,毫不意外地听见了敲门声,然而笑轩依然死猪似的睡着,躺在床上摆出一个大大的人字。
……
笑轩醒后,面对的是一张熟悉不过的脸,只不过那张脸面无表情,看上去莫名的严肃。
他和裕面对面坐着,裕重新戴上了面具,一动不动,似乎把自己伪装成了雕塑。
笑轩眨了眨眼,伸了个懒腰,他确定他做这一系列正常动作时,毕空的眉头跳了跳。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为什么在这?你跟踪我?”笑轩吊儿郎当地问道。
其实这些问题他不问也知道答案——废话,这个人肯定是暗中派人跟着他了,想想也是,他怎么可能真的放心让自己一个人大晚上在外晃悠。他纯属没话找话。
“没有,我只是……”
让别人跟着你而已。
这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干脆闭了嘴不说话了。
他过来的时候确实是不悦的,但出于基本的信任,他的不悦也不过小拇指那么大一点儿。
可是万万没想到,让人心碎的还在后面……他发现,这位让自己一夜无眠的家伙,躺在客栈的木床上,竟然睡得比在家里还香?
这是何等心大的人?这是何等让人心碎的画面?
“你家里事情处理好了?”笑轩好笑得看他满脸纠结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可别告诉我你回去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伤春怀秋去了?”
“不、不是。”
但也差不多了。
好像一整晚过去了,还是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决,那自己凭什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接他回去?
他到底在干些什么……
清醒一整夜的后果就是白天脑子乱成糨糊,毕空心烦意乱地揉了揉太阳穴,撑着桌子站起来。
“那你还是住这吗?我去结账,事情解决完了我再来接你。”他头昏脑涨地站起来。
要不然直接回京得了。毕空心烦地想,他现在浑身莫名燥热,只觉得异常烦躁,平日里让人平心静气的檀香都不能让他心静下来。
“你是不是没睡醒?你拿什么结账?你荷包在我身上啊,”笑轩看他今日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对劲,皱眉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