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再则家里什么事都得听我的,她的嫁妆之外我另添一笔给你,谁又敢说什么?你好生想一想,你三姑在娘家何等作威作福?连我都看不过。若你我结了亲,往后要钱财要门路,凡事有我给你撑腰,黎家上下的主不都该由你来做?至于你三姑再来走动,也是遂了她想高攀的愿,岂不皆大欢喜?我听方季鸿说你人小,怕是吓着了,可是我看,你不是傻孩子,心里明白得很,是不是?”黎晖听得他这一番威逼利诱,越来越露骨,早就发慌了,冷不防一只手逼迫上来,顺着他的大腿往上摩挲,他哪还坐得住,只差从车窗里逃出去,声音都变了:“我要下车。”
那只手到底停下来了,却仍旧不从他身上拿开,司机仿佛并不存在,而车子仿佛还在开着,然而车厢里一片死僵,投在窗子上的灯光明晦交替也像是机械重复着的。石少的表情无法看清,唯独半晌之后,听见他冷冷地抛出四个字:“不识抬举。”黎晖只感到禁锢在自己身上的千斤重量忽然消失了,光线也停滞在半明半晦的样子上,他什么也不顾地打开车门逃了下去。
逃出来后,方才有余暇痛恨,但两条腿犹是打着颤,出于惊惧?或者绝望?空荡荡的街道上,路灯偶尔盲了一只眼,他迫切地需要遇着什么人,同时又害怕当真遇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