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的白鹤染了一身黑羽,于咫尺之地演绎一场战舞!
骨刀流畅的切分肌理,夏目反手握刀,像鹤先生一样的手法,自上而下斜劈而过!
侧头避过了飞溅的鲜血,魔将的身体轰然倒地,抽搐几下,不动了。
巴卫看着这一幕,难以想象这作威作福称霸一方的魔将竟然就这么的……
“……死了?”
巫医的斗篷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这片区域的魔物和妖怪从此刻起,都向他恭敬的低头。
魔都的生物,只臣服于强者!
谁也不知道,斗篷下年幼的天狐已经是满脸泪水,握着骨刀的手在细细的抖,可他不能露怯,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蠢蠢欲动想要找到出手之机——就像之前的魔将。
【对不起……对不起……】
【说我伪善也好,夺取你的生命,是我无法摆脱的罪孽。】
【但是,要战斗甚至杀戮,我要保护大家,早就有了这份觉悟!】
【这就是……王的责任吗……竟然……这么沉重……】
“王的责任啊……为什么会问这种东西?”的场静司合拢一份卷轴,单手撑腮,纯黑的衣袖滑落至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骨女头也不敢抬,恭敬的伏跪在地上答道:“是代曼陀罗花海的大妖问的,他说,他要一个能够令他臣服的回答。”
“要求倒是不少,”的场静司冷笑一声,但还是纡尊降贵的回答,“王的责任,或者说是我的责任,很简单。”
“阻拦天下一统,杀!”
“挡我战车前行,杀!”
“忤逆背叛王座,杀!”
“哪怕因杀戮堕于幽冥,因杀戮幻化修罗,也绝不会有半分悔意!和平是要杀戮来书写的!”
“我的责任,唯有杀下去而已!”
闪电划破黑暗的天穹,将大殿里的一切都映得纤毫毕现,少年姿态的魔都之主丢掉卷轴,闭合了异色的妖瞳。
“他一定无法理解吧……我的杀戮之道……”
“这都是可以理解的吧……”巫医站在天穹之下,诵完一段《往生经》,一张火符把魔将的尸体点燃,熊熊火光中,他无声地握紧了拳。
“想要活下去,代价无法避免。”
黑金蝴蝶悠悠飞来,落在他肩头,大群吸血蝶随即到来,嘶哑的声音被簌簌声淹没,巴卫看着巫医的背影,感觉对方身上笼罩着难言的悲伤。
巫医微微一动,下一个瞬间就在蝶群簇拥下飞起,衣袍翻飞,像一只大鸟,要飞去遥远的国度。
又……被他救了……
银发的妖狐一咬牙,也跟着一跃而起,想要抓住对方的衣摆,他说不清自己内心的冲动,只是觉得,与报恩无关,他想跟这个人多呆一会儿。
蝴蝶开始沸腾,张开尖利的口器,翅膀上带着迷幻效果的粉末洒下,他的意识有些模糊。
那个身影越来越远,巫医在上升,他却在下坠。
不愧是魔都最凶残的生物……吸血蝶名不虚传……
最后的视线中,巫医回了头,似乎向他伸出了手,鼻尖萦绕着清浅的草药香。
“振作点。”嘶哑的嗓音,却意外地温柔。
好温暖……是……什么?
年幼的妖狐动了动手指,挣扎着要醒来,夏目立刻收敛了掌心的金光,重新拉起斗篷上的兜帽遮住过于显眼的发色,咒文念动,他的气息迅速阴沉下去。
魅惑是妖狐的天赋,而伪装是妖狐的本能。
已经习惯了日复一日的隐藏自己,行走于魔都的大地,偶尔会想念浅樱之里的大家,想念他身为人类的弟子。
但是,无论怎样的失落和眷恋,这是他的修行!
身为王者,一味仁慈是不行的,身处于魔都,他更加清醒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这里有完全迥异于浅樱之里的生活方式,他也听过这里关于天狐的议论,言语之间简直将他视为什么稀罕而珍贵的神药。
软弱会有时贪欲膨胀,他软弱的太久了,再继续下去,等来的注定是灭顶之灾。
年幼的天狐盯着火堆上的瓦罐,手上结印,一掀盖就是沁人心脾的幽香,他将草药分装到竹筒里,手指灵活的封好盖子,一抬头,就看到银发的妖狐直勾勾的看着他,确切的说,是看着他的手。
夏目的动作只是顿了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收拾好一堆工具,把手拢进宽大的袍袖中,声音仍旧嘶哑,“已经痊愈了吗?”
妖狐的耳尖动了动,从这可怖的干枯的声音之中,听出了一丝关心的意味,顿时眼睛发亮的应道:“已经无碍了,我……”
“那就离开吧。”巫医背起了背篓,他的身量矮小的像个孩子,背篓只比他矮一些,这个举动显得萌感十足,不过妖狐可不认为,对方的话语是那么的冷淡而不近人情。
指甲嵌进掌心,年幼的妖狐眼里写满不甘心,巫医的神色却不为所动,像立在海边的冷硬礁石,旁观着潮涨潮落,自身却岿然不动。
“离开吧。”巫医最后说,摆着背篓走出洞窟,蝴蝶在他身后云集,发出簌簌的振翅声。
妖狐终于忍耐不住,扑上前去,甚至无视了吸血蝶带给他的恐惧,心心念念都是拽住巫医的衣袖,告诉他——
“我跟那些家伙是不一样的!不会背叛!不会贪婪!你……!!!”
触目是灿烂的颜色,像是书中描绘的极乐世界,铺满最璀璨的云霞,然后光明跳荡在云霞上,层层叠叠的晕染开来。金杏的妖瞳像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