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古怪的苦笑了一声,“现在谁都能从我手里抢走他不是吗?”
他一个还没站到起跑线上,就已经被扣光了所有分的出局者,唯一还能用的,就只剩这点上不了台面的作弊手段,他不知道付进这么执着的想知道程央的行踪是真的有所图,还是故意气他。
无论是什么,他都不打算告诉他。
程央是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内忧尚且无法解决,他现在哪里还经得起任何外患。
“他结婚了?”付进听不出他这句话里的意思,不禁皱眉猜道。
程央如果是在这个年龄成家,其实一点都不奇怪,他们同学里大部分都结婚了,有的孩子都生了二胎,当初二十五岁那年还没找到他时,付进就提醒过他这种可能,迟屿应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然而准备归准备,真到了这一刻估计还是会有点受不了,付进还在想着是先幸灾乐祸两句,还是直接安慰他,就见迟屿摇了摇头。
付进:“……”
付进:“那他是有女朋友了?还是男朋友?”
迟屿还是摇头。
“那你……”付进喝了口酒,抿了抿唇,懂了,“他不想见你,不理你?”
“这不很正常吗。”付进嗤笑了声,“你就想想你当年对他做的那些恶心事,他可能说原谅就原谅吗,要这么容易,当初还躲你干什么,早过来找你了。”
是啊,那样欺骗隐瞒的深仇大恨,才见过两面,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他,可迟屿从头到尾要的不是放过,程央那句无奈敷衍的原谅,也丝毫没有触动他半分,他不切实际的想让一切回到过去,不仅是因为他想补偿程央,他更想拥有的,是当年那个不顾一切困难也要为了他改志愿的人。
程央想过跟他在一起,就算是在那样的环境下,也千方百计竭尽全力的试图要靠他更近一点。
是他把这样一个人留在了过去。
九年的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他怕程央冷漠的外表,是因为担心他的心也一样麻木,担心他再也不肯为了他回来,无论他厚着脸皮再去见他多少面,都无法再撼动他所认定的结局的分毫。
迟屿把自己缩在角落里,手紧紧覆盖在眼睛上,胃里滚动着的寒意,冻的他全身都有些乏力。
“哎你别哭啊。”付进一看他这样,当即跪了,“大庭广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没哭。”迟屿有些无奈,喉结艰难的上下滚动了一圈,吐出口气来,“你对我有什么误会?”
“没误会,您贵人多忘事。”付进往周围看了一圈,好在没人注意他们这边,他松了口气,回头看迟屿那副天塌下来顶不住的丧样,又觉得还不如他现在抱个酒瓶子就地哇哇哭出来顺眼呢。
心里那点兜的高高在上的温柔到底还是没憋住,“慢慢来吧。”
他放轻了语气,“怎么说也比没找到那时候强吧,人在就有希望。”
迟屿本来真没想哭的,付进一反常态,突然的几句安慰,反而让他眼眶忍不住有些酸了起来。
五一还没到,四月三十号那天晚上,晚自习刚结束,姚锦原就打电话过来,约程央出去吃饭。
“回来了?”程央问。
“刚下飞机。”他那边信号不太好,背景音里充斥着巨大的引擎噪音,估计是正在上摆渡车。
“行,你想吃什么?”
“您下课了吗?”姚锦原说:“要不就学校门前那家大排档吧,我快想死他们家的烤羊肉串了。”
程央笑了笑,“那好,我先去排队,你过来估计一个小时,差不多。”
“好嘞。”
最后没用上一个小时人就到了,程央给他点了二十几串烤羊肉串,加上一些别的肉和菜,堆了满满三大盘,还点了两瓶啤酒,姚锦原刚坐下就用牙齿把瓶盖咬开了,“早就想跟您喝一杯了。”
“我酒量一般。”程央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瓶,“最多就这点。”
“又没说要喝醉你。”姚锦原大笑,“知道你一般,去年答谢宴最后还是我送你回来的呢。”
程央笑了笑,喝了口酒,看他脚旁边还放着行李箱,“怎么连家都不先回?”
“太想这儿了呗。”姚锦原说着抬头看了他一眼,“家哪天都能回,这摊子可不是天天都有。”
程央略微移开视线,把盘子往他那边推了推,“那你多吃点。”
姚锦原有时候觉得程央是明白他的意思的,至少他那些情难自禁又莽撞的言行背后所代表的深意,他不是毫无感觉,可惜程央一直以来的态度,是既不戳破他也不回应他,就算他已经毕业了,也把师生之间那道严格的界限守的很清
甚至有时候一些看似无奈纵容的举动里,带着明显能让他察觉到的警告。
比如他刚毕业那段时间,经常跑回去,每次的借口都是回来看母校,顺便看看他这个班主任。程央有天就有意无意的问了句,他这半年里的顺便是不是有点太多了,然后便开始关心他的学业。
姚锦原优渥的出生条件让他很少怕过什么,唯独对这个他心生倾慕的老师,总怀着点畏惧之心,他深知他如果越了界,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所以这两年对他就算再有冲动,也始终守着这条底线,甚至连正常的朋友关系,在程央那里有没有获得过认可,他也没敢开口问。
做一个跟他关系不错,可以随时过来看他,偶然还能约着一起喝杯酒的学生,似乎也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