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师父叫我同弟子一起修炼。”
“啊?那好吧。”白成风神情恹恹地向院子外走去。“稍等。”白落雨突然出声阻止。
白成风步子一顿,疑惑地回身看他。白落雨缓缓向他走来,唇角噙笑,好不风雅。
“你忘记擦嘴了。”说罢,抬起方才净过的手,抹去他唇边的脏物。
白成风抬手情不自禁地抚上兄长的手触碰过的地方,展眉道:“多谢啦。若是这副模样叫父亲看到了,少不了又是一通念叨,来来去去就那几个字,什么‘礼仪’‘体统’‘礼数’,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白落雨见他模样好笑,不由莞尔,道:“父亲是你为你着想。你在人界撒泼打诨没人管你,在修仙界可不能这样,事关白家脸面。”
“好了好了!父亲不念我,你都来念我几句。我有什么办法呢?你去人界问问,市井里的哪个混小子不比我更混?我这都算是里面比较端庄的人了,不偷人钱财,不伤人性命,当然偷鸡摸狗这种事,就无可避免了。你不知道,我家里那两个老不死的就是靠着坑蒙拐骗的银子才把我养这么大的……”
眼见白成风越说越起劲,还隐隐有往回走的趋势,白落雨眉心一跳,不免无奈,开口道:“赶快去吧,父亲还在等着。”
白成风当即噤声,轻哼一声,大步向外走去。
白成风走后,白落雨神情逐渐低沉了下来。他曾不容置喙地告诫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弥补。结果他暗自挣扎了七年,发现曾经的告诫——毫无用处。
离开了清花院,白成风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御剑过去。
如渊殿位于主殿的东南方向,离清花院距离不远,可一路行过去要经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林中有阵法,是白成风想尽千方百计也未能破开的迷阵,他估摸着自己一时半会儿还是破不开,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白成风心念一动,右手一翻,凝气成剑,剑身被一层白色的灵力覆盖,依稀可见剑刃上泛起的刀光。他轻轻咂舌,比昨日兄长脚下的灵剑娇小多了,看来兄长的修为,比他高出不少。
轻身一跃,落到剑上,催剑而动。
修仙界不像人界,没有四季之分。若地势较高,自然高不胜寒,若地势较低,自然四季如春。
说是修仙界,其实不过是会一点仙法的人类。压在修仙界之上才是妥妥的仙界。
他看过的史书里记载,修仙界的始祖是仙界老大的小儿子,仙界老大,自然就是仙帝了。他因不服仙界的管束,剃去仙身,贬下人界。谁知不出百年,他竟然在人界自己修炼出了仙身,仙界一时震惊无比,仙界老大本念及旧情想放他一马,谁知他不识好歹竟然将仙界的仙术教给凡人!于是便有了修仙界,据说那时候的修仙界人人都修得了仙身,并且和仙界打了几百年的架,后来修仙界惨败。
不过这位始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狂人,白成风心服口服。这位始祖都落败了,还口出狂言,惹得仙界老大一时气急,一挥手将毫无反抗之力的始祖打得那是叫一个灰飞烟灭,连个渣都没剩下。
这一掌过后,那老大立即后悔了,决定放过修仙界的一众。有仙身的人,如果愿意便可飞升仙界,无仙身的人便继续修炼,作为代价,修仙界必须代替仙界守护人界安危。
所以除了人界以外,修仙界在其他几界中的地位并不高,所以只要修得仙身必然是马不停蹄地飞升仙界了!当然也有修得仙身,依旧留在修仙界的人。
其中一个,就是他的亲生父亲,白慕渊。
双脚一落地,白成风脑袋立刻传来一阵眩晕,他伸手扶额,站在原地缓了片刻,待脑中的晕眩逐渐淡去,才提衣向上走去。
胸中疼痛细微,可是忽略不计,腰间的伤口已经好了八|九成,可这头晕就是他的老毛病了,大概是从小营养不良,落下了病根,连白慕渊都没办法治愈,好在并无多大的影响。
如渊殿不同于前殿,相当于是一个偏殿。前殿石阶上千层,而如渊殿的石阶只有不足五百层,一路向上,没一会儿便走到了大殿门口。
如渊殿是白慕渊和白夫人的寝殿,一般弟子是不可靠近这里的,比起前殿的富丽堂皇,如渊殿显得素雅至极。
“到后殿来。”白成风正站在门口踌躇不前,四周突然飘出一个清润的声音。白成风暗道故弄玄虚,又大步朝殿内走去,绕过前殿,目不斜视地朝后殿走去。
如渊殿他来过不少回,想他刚回白家的时候,白慕渊见不得他在人界养出来的野性子,使尽千方百计也要将他纠正过来,谁知白成风已经深受市井小儿的荼毒,最后无可奈何,只好不了了之。不过那段日子白成风可没少在如渊殿受罚,你要问他如渊殿总共有多少面墙壁、壁上有几条缝,他绝对知道得比白慕渊还清楚。
来到后殿,一片昏暗,在这一片幽寂的昏暗之中,大殿尽头,那人的一头银丝极为醒目。
“父亲。”白成风俯首恭敬地唤。
“听说你昨日与人打架了?”白慕渊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
白成风眉头一皱,心道是哪个混蛋告诉父亲的?多事!
他抬眸一笑,俏皮地朝白慕渊眨了眨眼睛,理直气壮地说:“同门之间怎么能称之为打架呢?”
“噢?”白慕渊眉峰上扬,神色温润,眼中尽带笑,与见白落雨之时,如有天壤之别。
“这应该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