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也不愿等的去抓人了。
夫殷发了阵呆,脑袋里一个声音在喊幕后黑手能在朔光保护下谋杀凤族后辈,泰恒此去有危险,另一个声音却在喊让他痛苦吧,他是手握不死之火九凤焱的凤凰,生死不过一线之隔,纵然受了苦痛,也抵不过夫殷数千年来的心伤。
脑内纷争得厉害了,夫殷抓了床帐,低声喊了句:“君兮!”
君兮一惊,连忙抓了夫殷伸来的手,慌张道:“陛下,怎么了?”
夫殷白了一张脸,“回去!”
君兮魂都要飞了,“回哪里?陛下,你怎么了?”
夫殷不回答,挣扎着要下床,君兮害怕他乱跑,索性朝前一倾,抱住了夫殷,她眼眶吓红了,双臂运了法力,尽力控制住了夫殷,“陛下,回仙界,我们现在就回去!”
她飞速掐了个法咒,两人身子一闪,眨眼间便从竹屋里回到了仙宫。
夫殷瞬间安静了下来。
脑袋里翻滚的两种声音平息了,夫殷脱力似的靠在君兮怀里,平静了许久,才阴沉着脸站了起来。
君兮心有余悸,“陛下?”
听出她话里担心,夫殷勉强笑了笑,道:“无事。”
君兮问:“方才是怎么了?”
夫殷眼中浮起冷色,“你去请元梢仙君来仙宫一趟。”
元梢仙君以医术闻名,君兮乍一听闻,愈发担心,“陛下这是?”
“那条巨蛇许是有问题,”想起方才的思绪紊乱,夫殷嘲讽的翘了唇,“你且去请元梢仙君,若真有猫腻,我便要通知兄长,请他亲自鉴定鉴定那封印峡谷之中的恶人是否真死透了。”
元梢仙君走后,君兮服侍夫殷吃下了药,夫殷正准备与长褚联系,木兮便从门外扶门进来了。
她回来,想必凤族那边的事已经了了。
夫殷心里还有些委屈无奈,却并不准备表现出来,木兮在他面前行过礼,正要说正事,就瞧见了君兮手中的药碗。
她神色一厉,“陛下这是怎么了,身子不好么?”
夫殷挥手示意君兮赶紧退下。
“无妨,有些伤神罢了。”他道。
木兮骂道:“那凤凰竟害陛下伤神,当真是狼心狗肺!”
夫殷问她:“既是已归来仙宫,凡间事想必处理完了?”
木兮颔首,敬佩道:“多亏陛下寻来溯时镜。”
“有用便好,”夫殷松了口气,又问:“朔光与泰恒呢?”
木兮眼睛一转,这才不情不愿的说:“泰恒仙君在正殿跪着呢……”
夫殷险些把手里杯子扔出去。
夫殷到时,朔光正与泰恒跪在一处。
夫殷头疼,“平身。”
朔光动了动,想站起来,偏偏泰恒一动不动,他就又跪直了。
夫殷问:“为何不起?”
泰恒道:“臣有罪。”
朔光也道:“臣亦有罪。”
乍一看还以为这两人在夫殷回仙界的短短时间里双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夫殷沉着脸,“本就有罪,我唤你们起身说话,抗旨不遵,岂不是罪加一等。”
朔光恍然,无奈只得起了身。
泰恒却还跪着,眼神亦垂着,少有的乖顺。
夫殷问:“泰恒仙君敢抗旨?”
泰恒答:“臣不敢。”
说着不敢,却没有起身的准备。
夫殷想上前去将人拽起,奈何朔光就在一边,不好做这等动作,只得一甩衣袖,骂了句:“我与朔光仙君有事相谈,你若要跪,便去殿外跪着,莫在此处碍眼。”
泰恒朝他一拜,“臣领命。”
说罢,他低着头快步退出了大殿。
夫殷朝伺候在侧门处的木兮看了眼,示意她去殿外,木兮原本不动,见夫殷神色严厉了些,才不情不愿的出了门去。
解决了泰恒,夫殷转头看向朔光,问:“凤族之事查得如何?”
朔光答:“臣与泰恒仙君凭借溯时镜搜寻了多名亡者记忆,确定了幕后指使者为一名秦氏世族族人,名唤秦轧,现已擒获此人,只待陛下定夺生死。”
夫殷道:“此人生死交由凤族处理便是——秦氏族人早在万年前被灭族,怎么如今还多出一名在世族人?”
“臣与泰恒仙君也有此疑问,故回了趟凤族调取秦氏世族相应典籍记载,核实了那人血脉与秦氏家纹,确是秦氏族人无疑。”
朔光从袖中拿了卷画轴,夫殷手抬起,那画轴悠悠落在了他手上,展开一看,纸上有繁复花纹,隐约可见一个古文体的秦字字样。
夫殷蹙眉,“既是有族人在世,怎么先前安静避世,如今却干起了指使修仙者杀害凤族族人的勾当?”
朔光答:“秦氏遭灭族之殇后,余留族人仅三人,这三人资质不足以传承秦氏家学,参透不出精髓,后来的族人便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这一代到了秦轧手上,秦轧天资甚高,且与多名修仙之人交好,其中不乏已飞升者,得友人相助,秦氏秘籍他学了十之七八,再加上自友人处多多少少知晓了灭族之事与凤族有关,便动了恶念。”
说至此处,朔光神色凌厉起来,他一拱手,对夫殷道:“秦轧其人,虽天纵英才,但到底杀戮成性,阴险狡诈,万万留不得。”
夫殷颔首,“我自有分寸。”
两人议过秦轧之事,夫殷正要行赏赐之事,忽又想起朔光那句“臣有罪”,遂压了想法,问:“方才仙君说己身有罪,罪从何来?”
朔光一愣,好半天才抓着脑袋,迟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