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整个孟府的管家孟莱希,“少东他,除了屏幕中的少年之外,似乎从来没有与第二个人表现得如此亲密过。”
“没错。”
点点头,轮椅上的老人盯着还在不停及时传输画面的屏幕,再也没有开口了。
只是老人讳莫如深的琥珀色眼睛,在这件光线暗淡的房间里,似乎闪烁着比先前的沉稳,更加算计的光芒……
作为孟家的现任主人,老人已经活在这世上三百多年了。
这三百多年来,他的父亲倒下了,他没有;他那些为了争夺孟家家财,像豺狼一样想尽各种方法手段,想从年幼时的他手中分得一杯羹的叔叔们已经尸骨无存了,而他仍旧活在世上;甚至,就连他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死的死,傻的傻,老人还是腰杆笔直地守候着孟家的家业,绝不让那些垂涎三尺的外人,从他手中夺走半点。
但是现在……
闪烁着精光的琥珀色瞳仁,紧紧地盯着屏幕当中跟在那少年身边说笑的孟彦白。
老人活了三百多年,当然看得出什么是发自内心的真正笑容,什么又是伪装、作假出来给人看的笑脸。
孟彦白,这个本来他最得意,最能够放心地将孟家家业交到他手中的孙儿、孟氏财阀的少东,自从十几年前生过那一场大病之后,就让他越发觉得似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不但与孟家毫不相干,而且,让人想到那人的来历,就忍不住作呕!
他孟家几百年的家业,怎么能让一个包藏祸心的外人独吞、占据呢?!
“吩咐下去。”
盯着屏幕当中似乎发现什么,抬起头,锐利的看向监视器的孟彦白,轮椅上的老人——孟氏财阀的现任领袖孟庭楼字字一顿地说道,“盯紧那名跟彦白亲近的少年,也许,突破口就在他身上。”
“是,老爷!”
---翌日清晨。
叩叩叩——
一阵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敲门声,把凌天恩从美梦中吵醒。
叩叩叩——
不耐烦地从睡上七八个人都绝对没问题的大床上翻身坐起,凌天恩面无表情地顶着一头鸟窝,光着脚走向门边。
“开门之前先说,这里是地府大门,入者,死。如果没有立刻需要解决的事,一秒钟内消失,如果是来聊天串门找茬的,右转闪人。”一边走,凌天恩一边用门外的人也能听到的声音冷冷说道。
呃……
这……
显然听到了他的警告,门外那人迟疑了一阵,终于又再次鼓足勇气——
叩叩叩——
很好。
看来是真的有事。
点点头,凌天恩【咚】的一声拉开门。
其实这也并不怪凌天恩,只能怪门外那个人运气不好,太不会找时间了。
可能是低血压的原因,每天早上起床这一阵,是凌天恩一天之中脾气最坏,耐心为负的时候,特别是昨天晚上,不是接到赵裕民的电话,就是孟彦白跑过来敲门,让本来就有些挑床的凌天恩基本上到了后半夜才睡着。现在又被这阵敲门声吵醒,他恶劣的心情简直可想而知了。
“凌、凌少爷。”
见门打开,门外那个穿着便装的年轻保镖赶紧低下头,正好看见凌天恩陷入地毯中五个精致、小巧的脚趾头。
“是……是殿下叫我来送给您这个的。”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凌少爷给他的感觉就两个字,可怕。赶紧拿出藏在身后那一大捧白色的玫瑰花,那名青年保镖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红晕。
“请您收下。”
“……”无语地隔着那捧白花盯着那个保镖,凌天恩纤长的眉毛渐渐地皱起来。
一大早叫他起来就为了这事?
还有,这束白花是什么意思?
是一大清早的就叫他拿去上坟吗?
“谢谢,我收下了。”完全没有接过那束花的意思,凌天恩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道,“现在我又把它转送给你。”
“凌、凌少爷……”
完全被凌天恩状况外的反应搞得石化了,这、这还是当初那个逼着殿下送他花,不送就要闹自杀的凌天恩吗?!
“还有其他事?”
“呃……没、没有了……”
“很好。”
终于听到这个早晨第一句顺耳的话,凌天恩已经迫不及待地打算回到床上补眠了。
“哦,对了。”
走进房间时,差点被地上什么东西绊倒,凌天恩把那样【东西】捡起来,【大发善心】地丢给那个还傻乎乎地站在门口,快要哭出来的保镖。
“这个,拿去,送给你们殿下,算是我的回礼了。”
挥挥手,话一说完,凌天恩就咚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
石化的站在门口,那名保镖怔怔地从怀中拿出那条从地上捡起来的【回礼】。
唔,是布料的,豹纹,三角型上居然还挂着一枚标签。
完全不知道这东西是啥,老实巴交地年轻保镖,一手抓住一个三角形的边缘,提起来,对着走廊中的灯下看。
不一会儿。
“我的妈……”
终于弄清楚【回礼】的用途,可怜的青年保镖猛地涨红了脸。
凌、凌少爷送给殿下的回礼,居然是一条跟丁字裤差不多的豹纹泳裤?!
五十二(上):绿帽子
一小时后。
金灿灿的阳光完全从海平线的另一端升起来,碧波荡漾的海面跟近处细腻的沙滩都被迷人的阳光染上一层漂亮的金红,和煦的晨风吹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