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也不敢耽搁,当即便抱了平乐郡主,想着先替大皇子在皇帝跟前请个罪。
只是,往日里畅通无阻的乾元殿,这一回却是连门都进不去。
大皇子妃越发忐忑,抱着女儿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一狠心,直接跪在了殿门口。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见状也吓了一跳,连忙便要上前去扶:“王妃快起来,郡主还在边上看着呢.......”
大皇子妃却是郑重叩首:“臣妾只求见陛下一面。”
平乐郡主怔怔的站在一边,过了一会儿,便也学着大皇子妃的模样跪了下来,似模似样的磕了个头。
大太监见着平乐郡主天真懵懂,到底还是软了软心肠,沉默片刻才道:“您还是回去,这个时候,陛下不会见你们的.......”顿了顿,他低声道,“不过,您也不必太担心。虎毒不食子,老牛尚知舐犊之爱——做儿子的或许会忤逆父母,可做父母的却永远无法对儿子下狠手。”
大皇子妃怔了怔。
大太监却是苦笑:“您还是带郡主回去。陛下心里正难过,见着你们又要更难过了。”
大皇子妃隐隐咀嚼出各中味道,过了一会儿才踉跄着起身,抱着平乐郡主谢过对方提点,这才回了大皇子府。她深知此时实不宜多事,便替大皇子称病,闭门谢客。
大皇子却也是“病”得不轻,自见了许贵妃的尸体后便悲痛交加,整日里饮酒消愁,若非还记挂着许贵妃的丧事,只怕真就要醉生梦死去了。
大皇子妃自是不敢大办许贵妃的丧仪,只得关起门来,糊弄着大皇子折腾了一番,心里又担心宫里反应,实是愁的很,只有晚上见着女儿时方才略减忧愁。
天家无私事,大皇子府上这般动静,自然是瞒不过人的。
而且,很快,朝臣也发现了:皇帝奏章上的字迹又变了。
早前乃是大皇子代皇帝批阅奏章,诸人念着皇帝病重,想着大皇子这无冕太子的位置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如今这奏章上的字迹虽是字清骨正,却也隐约透出几分女儿气——实非男子笔迹。
朝臣生怕皇帝病重时候又宠幸了什么妖妃小人,酿出武氏之祸,立时便有言官跳出来谏言。
结果,皇帝却出面澄清:代笔的不是所谓的祸国妖妃而是他家二公主。
公主也不行啊!言官立时便要引经据典驳斥一番,结果皇帝却道:“昔日太.祖病时,亦是烈元公主代笔批阅奏章,可见本朝早有先例,倒也不妨事。”
事涉太.祖,言官也是卡了一下,竟是给卡得说不出话来。
皇帝便快刀斩乱麻的总结道:“不过代笔小事,卿等还是勿要多言了。”
朝臣暂时闭了嘴,心里仍旧不舒服,觉得皇帝这头说不通,那二公主也该懂事些才对——这奏折是她能碰的吗?烈元公主乃是太.祖独女,险些便要做了皇太女的人,是她能比的吗?若二公主是个懂事些的,就该自己辞了这事。
只是,二公主住宫里,他们这一肚子的话也没处说,转一圈,最后还是去了成国公府。他们是觉得,成国公府到底是二公主的外家,想来也能说得上话,很该劝一劝二公主,主动避嫌才是。
自太子北境出事之后,成国公为了避开大皇子的风头,也为了韬光养晦,一直告病。故而,这一回的消息倒是比往日里晚了些,待得听过那些言官御史的话,面上虽是不显,可心里却是另有计较。
他自个儿想了一回,便叫张夫人来说话:“你说,皇上这个时候赐死许贵妃,冷落大皇子,又叫二公主代批奏折,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局势变得太快,张夫人也有些迟疑:“或许,是许贵妃做了些事惹得皇上动怒,陛下是有意要立子杀母,借此警示大皇子?”
“若真如此,皇上也会给大皇子留些情面——咱们这位天子多疼爱儿女,你也是知道的。”成国公沉默片刻,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瞧着,倒不仅是许氏犯了事,大皇子怕也是做了什么错事,这才惹得皇上这般动怒,竟是半点情面不留。你看大皇子府如今情景,只怕这事儿还真不小,大皇子恐怕也是.......”
张夫人想了一回儿也是隐隐心惊:皇帝诸子中,如今也只大皇子一个得用,乃是众人眼中的无冕太子,他要做出何等大的错事才会惹得皇帝这般动怒厌弃,甚至不给他半点脸面,直接赐死许贵妃?
成国公轻轻咳嗽了一声:“明日你进宫一趟,去看看淑妃娘娘,陪她说说话。”
想起成国公开头那话,张夫人若有所悟,只是心里隐隐不敢置信。
成国公却是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陛下特特提起太.祖和烈元公主之事,就怕是另有深意.......”
张夫人心头咯噔了一下,想起宫里张淑妃和姬月白那母女生怨的模样,简直是都快吐血了。不过,这事确实不是小事,张夫人也不敢耽搁,第二日便早早入了宫去见张淑妃。
张淑妃见着嫂子时还欢喜了一会儿,拉着人的手坐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