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就是一看他意志消沉的样子吧…”
林琳一脸理所当然:“再多指责、鄙视,都是他应得的,这都是轻的,过一阵就过去了,他把人家女生害成那样…”
林琳正说着,一美见不远处,林宇轩打了一盘饭菜,正在环顾四周找位置,一美怕林宇轩听到,连忙挤眉弄眼,叫林琳打住,别说了。
林琳问:“你怎么了?”
一美十万火急地小声道:“林宇轩来了,别说了。”
林琳便问:“他在哪儿呢?”
“后面。”
林琳回头望了一眼,却刚好与林宇轩四目相对,两人对视半秒,林琳竟说了一句:“你过来。”
林宇轩走来,见林琳和一美旁边,都各有一个空位,犹豫片刻,把盘子放到一美旁边,在一美旁边、林琳斜对面坐了下来,开始吃饭。
林琳问:“曹子薇怎么样了?”
语气像一个老朋友——一起喝醉过、胡言乱语过的人之间,总有一种微妙的坦诚。其实这么多年,她从未厌恶过林宇轩,且林宇轩那么多女朋友,她最看好,也最心疼曹子薇——据她所知,曹子薇到现在都没有来上学。
林宇轩沉默了好一会儿。
于是这一沉重的话题,渐渐、渐渐地沉入海底,只是在触底之前,又被林宇轩一把捞上了水面:“在她们家,她妈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她。”
“孩子呢?打了吗?”
林琳问得十分坦然,一美却吓了一跳。
林宇轩说:“她不想打,她家里知道了,逼着她打。”
听到这里,一美惊掉了下巴。
曹子薇真怀孕了!
上一世,这谣言也一直在传,只是无法确定真假,直到此刻一美才知道,原来曹子薇真的…
林琳又问:“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分了。”
“为什么?”
“她爸让我们分。”
“你自己也想甩了她吧?”
“嗯。”
一美不能理解地问:“为什么!”
“厌倦了。”
“你可真渣。”林琳干脆利落地说。
…
后来,又有许许多多的传言。
比如,曹子薇自杀了——但好在自杀未遂。
有人说,是在自家浴缸割脉,有人说,是吞了安眠药,有人说,她爬上她们家顶楼,要跳下来,连警察都惊动了,有人说,以上自杀方法她一一试了一遍,只是每一次都没成功。
一美听到有人说:“她也太矫情了吧,还自杀?”
“就是!还惊动警察。”
听到这里,一美气到爆炸!
她们懂什么?
没有经历过痛苦,便用“矫情”二字一概否认他人的痛苦,自己没见过的东西,便认定它根本不存在。
这是傲慢,是无知。
而往往,傲慢、无知,便是人最大的罪恶。
一美相信,曹子薇绝非随随便便往手上划上一两刀,吞一两片药,或爬上天台站一站,以吸引林宇轩的注意。一美在想,何等痛苦的境遇,才会让一个原本那么快乐,笑声像精灵的女孩,想到了“死”这样一条绝路?何等的痛苦,才会让她觉得,死竟是唯一的出路?
堕胎的疼痛。
挚爱的厌弃。
家人的不理解与武断的□□。
这一切,全部压向一个十五岁小女孩稚嫩的身体,多么残忍。
一美仿佛听到她在悲泣。
…
没几天,摸底考试的巨轮滚滚而来,粗暴、有效地压下一切沸沸扬扬的舆论。一美亦没有精力胡思乱想,生活中,只剩复习,复习,再复习。
这是第一次总和全部高中知识而考试。
一美的文科笔记,连一半都未完成,时间又紧,系统复习已然不大可能,只能东抓一把西抓一把。
这感觉真糟糕。
考试当天,卷子发下来。
语文、数学、英语,平日做惯了套卷,于是还好。只是文综卷子发下来——当耐心、仔细、一丝不苟地完成了选择题,翻到了大题——时间正步步紧逼,叫人心急又慌乱,脑子再一次短路,看到问题脑海里竟是空白一片,时不时冒出一两个可以答的点,但又不愿东拼西凑地写下,想把逻辑理顺了再写,于是跳过,读下一题,再跳过,再读下一题…
老师说:“时间到!”
一美心中一紧,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少说,有三四道大题没写上。
一美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第65章、高二...
考完文综,是在下午四点三十。
比以往早了一个小时下课,等一下,可以有充足的休息时间,且熬过了今晚,第二天便是周末。
但一美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