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面也只是匆匆错身而过,连个招呼都懒得打。
一来二去,陆青空更加孤寂伶俜,整个日照山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明烛了——还是明烛自己厚着脸皮嘚啵嘚啵半天挨了他无数白眼才换来的。
正因为如此,明烛才知晓那些冰冷无心的铁器机关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在陆青空看来,由他亲手摸索打造出来的机关器械比难打交道的人要好相处得多,能狠下心来将他珍藏的宝物拿出来,可知明烛此番的无妄之灾对他而言有多愧疚了。
明烛叹了一口气,心道:“还是个孩子啊。”
他将盒子推了回去,笑道:“不是说了不要了吗?师兄说话一向作数。”
“可是……”陆青空抬起头,对上明烛一派柔和的眸子,欲言又止,再次低下了头,耳根发红讷讷道,“你、你收下。”
明烛还从来不知道他有如此讨喜的一面,撑着手臂勉强坐起来,修长的手指胡乱拨了拨盒子里的东西,也不再矫情随意挑选了个镂空雕花的小圆球,道:“那就这个吧,其他的就不要了,我也用不上啊。”
陆青空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明烛最受不了这种眼神,将小盒子扣上搭扣塞回陆青空怀里,又怕他羞赧尴尬,拎着那如同项坠一样的东西甩了甩,道:“来,和师兄说说,这是个什么小玩意儿?我看着怎么就像是个装饰,唔,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那小球全身漆黑,透过繁琐的镂空雕花能瞧到里面还有两个更小的圆球,用铁线相连,微微晃荡发出轻微的金戈声,煞是好听。
陆青空一言不发地接过来,灵巧的手指在小球间轻轻一按,连接处上雕刻的“陆”字从中间分开,露出里面错综复杂的铁线机关。
明烛:“啊!”
陆青空垂着羽睫直接将它甩在地上,只看到那圆球落地后,“咔”的一声轻响,其中器械机关突然动了起来,中央两个圆球滚动片刻,霎时在原地变成一人高,镂空雕花的外壳也固定在原地,乍一看像是别致的弧形屏风绕着中央的轴微微转动。
陆青空指了指,别扭地说:“好、好看吧?”
明烛眨了眨眼睛,完全无法理解这一串铁东西好看在什么地方,但是他哄人哄惯了,称赞说来就来:“啊,可好看,太别致了,精巧细致,巧夺天工啊。”
周负雪在一旁阴阳怪气:“敢问九师兄,您这个别致的小玩意就是拿来当摆设的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看你还是别送了,大师兄房子被你弄成那样,没地方拿这个当壁花看。”
陆青空因自知对明烛有愧,所以态度很是平和,但是对着其他人,他那臭脾气又上来了,冷冷扫了他一眼,十分不客气道:“我送师兄东西,关你什么事?少管天管地,先管好你自己的教养再说。”
周负雪被陆青空说没教养简直要被气笑了:“谁给你的脸说别人没教养?我……”
明烛见令人又有掐起来的趋势,连忙道:“哎,别吵别吵,小十三你怎么对你师兄说话的,真是没大没小。”
周负雪明明是为他出气,却被这般数落,顿时气个半死。
陆青空冲他冷哼一声,走过去一把拽住周负雪的衣襟,拖着他就往机关中间走。
周负雪手脚并用地扑腾两下,还是没能挣脱陆青空的毒手,他怒道:“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明烛也赶忙道:“老九啊,有话好好说啊,你师弟还是个孩子,哎!”
陆青空一言不发直接将周负雪甩到了那机关中间,只见底部阵法微闪,两扇镂空扇叶猛然合并,接着瞬间化为原先小小一团的模样被周负雪捏着链子勾在手指上。
明烛看着凭空消失的周负雪,目瞪口呆。
陆青空将圆球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慌不忙道:“这是我用芥子须弥石磨成粉末混合钨铁制成的机关法器,在底部刻了储存生息的法阵,能短时间让人在其中存活,哦,我本意是打算做个储物项坠的,误打误撞做成了这个,平日里用来放些东西也很方便。”
明烛这才眨了眨眼睛,接过项坠,眯着眼睛往里面看了一眼,竟然发现了里面两个小圆球旁有着周负雪缩小数十倍的身影——他看起来要气疯了,拼命扒着镂空的缝隙往外爬,嘴里还在喋喋不休说着什么,听不真切。
明烛道:“我我我知道了,你赶紧把师弟放出来吧。”
陆青空仿佛没听到,屈指弹了弹那圆球,里面的周负雪被震得胡乱滚了几圈,表情更加愤怒了。
明烛简直哭笑不得:“别闹了,和个孩子计较什么?”
陆青空道:“这个名唤畛域珠,师兄喜欢便拿去盛些东西吧。”
他说着,按着畛域珠顶部“陆”的标志,随手一甩,周负雪的身影凭空出现,踉跄几步险些扑倒在地。
周负雪自从来到日照之后还没受过这样的憋屈,站稳后死死瞪着陆青空,看起来似乎想要扑上前去咬人。
陆青空理都不理他,将畛域珠项坠挂在了明烛脖子上,道:“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着捧着他的盒子和周负雪擦肩而过,匆匆踏过几层台阶,消瘦的身影窜入雨幕中,很快消失不见。
周负雪愤怒地一把摔上了门,一回过头就看到明烛修长的手捏着那漆黑的畛域珠,眉头紧蹙,若有所思。
明烛半靠在床上,锦被盖住腰部以下,长发未束落花流水铺了满身,看着着实赏心悦目,但是周负雪本能地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