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提亲时,容丹桐陡然发脾气那件事。
容丹桐笑了笑,走过三名宫女身边时,他伸手接过木盘,眨了眨眼道:“你们把东西放这里便行,剩下的我来解决。”
“是。”宫女感激点头。
在他们退下后,容丹桐将衣服翻了一遍,头也不抬:“不想穿的话,等会儿跟虞帝说一声便行。”
说到此处,容丹桐总觉得自己大概忘了什么,将衣袍叠回原处后,他环顾一周,从容渡月,夏寒潭,梅仙子的脸上扫过,最后露出恍然之色:“容青川呢?”
屋内静了静,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梅仙子咽下最后一口糕点,第一个回答容丹桐:“从昨天起便没看到他了。”
夏寒潭亦是摇了摇头。
容丹桐将眸子挪到容渡月身上,容渡月放下了茶杯,瓷杯同桌面相撞,容渡月提剑起身,踏出门槛。
“……”
容丹桐默了默后,便同夏寒潭两个说起了当初在九重陵时,发生的乐事,从自己在擂台上遇到容渡月,说到同金瑶衣相遇。
金瑶衣在年轻一辈中,向来是最优秀的那个,不说被她打了一巴掌的夏寒潭,就是梅仙子也对这朵霸王花极有兴趣。
容丹桐神色怀念,声音含着几分笑意:“瑶衣拉着我的衣袖,怯生生的喊了一声‘哥’……”
‘哥’字被大门踢开的声音掩盖。
屋内三人往门口瞧去,还未瞧清楚,便听到了容青川的声音:“轻点,轻点,哎……渡月啊,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这么招人嫌?”
容渡月一脚踢开了木门,手中则提着容青川的衣领。容青川似乎刚刚被容渡月从床榻上拖出来,只来的及套上衣袍,头发还是乱糟糟的,眼角处则氤氲着水光。
“又不是我祈雨,你就不能让我躺着吗?”见容渡月不理他,容青川揽住了容渡月的脖子,将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沉声念道,“再不松手,我就动手了。”
容渡月冷哼一声,将容青川抛开。
“你们两个……”容丹桐露出讶异之色。
他才一出口,容青川便瞥了过来,他一边将头发从衣袍中拉出,一边抱怨:“哥哥跟弟弟的待遇就是不一样,我记得你小时候懒床,容渡月都是抱你起来的,动作要多温柔就多温柔。”
“胡说八道!”容丹桐一拍桌子,手指头指着容青川,“我都是被我哥从被褥里拎出来的。”
夏寒潭轻咳一声,提示自己和梅仙子还在场。
相互调侃几句后,虞帝便穿着常服,在侍从的搀扶下,亲自动身前来。
虞帝上了年纪,身体开始衰弱,昨日先是站了一整日,后头又许太过欢喜,今日眼中便泛着血丝,厚重的眼袋下一片青紫。
这位苍老的帝王,没有多少寿命了。
容丹桐只一眼便看出了他的身体情况,顿了顿后,却什么都说,仅仅只是温和一笑。
若他不是修真者,而是这红尘凡人,今日也定然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于修真者来说,这样的寿命如同蜉蝣,太过短暂,然而于凡人来说,已是一生,他又何必干预。
祭坛连夜整理了一番,一眼看过去,比昨日还要肃穆庄严几分。
时候尚早,然而国都百姓早早便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一个个驻留此处,对今日的祈雨或期待或质疑。
官兵将人群分开,分成两排踏上祭坛的,依旧是昨日那群手持拂尘的凡人道士。昨日异象在众目睽睽下发生,城中百姓再看这群道士,便仿佛看到了半仙一般。
虞帝在侍从搀扶下了车辇,他的身后是两辆马车,一只手掀开车帘,随后是一身红衫的容丹桐,容丹桐下车之后,回首而笑,朝着后头的车帘处伸出了一只手,眉眼促狭:“要不要我扶你下来?”
一声冷哼自车帘内部传出,夏寒潭拂开帘子,一步跃下,也不等容丹桐开口,便一马当先,走在了前头。
车帘被风鼓动,小珠子黏在容青川身上,朝着容丹桐挥着小手绢。
小珠子跟容青川相处的极为和谐,在另外几人端正而坐时,容青川就差趴着了,小珠子便蹭到了主人这位哥哥面前。
不同于随时黑脸的容渡月,在小珠子看来,容青川真的很好说话,因为他懒得赶小珠子。
祭坛之上,青铜鼎吞吐青烟,身穿宽大道袍的道士围着祭坛念了一圈经文,随后由道长上了三炷香。
白衣金冠的男子踏着台阶而上时,这群道士分开,垂首行礼,仿佛真的见到了从九天下凡的仙人一般。
夏寒潭眉头一皱,容丹桐便在一边轻笑出声,用只有两人的声音说道:“习惯就好。”
话音未落,一排人跪倒,等到仙人呼风唤雨。
“……”
容丹桐默了默,示意夏寒潭该开始了。
虞国国都并未被旱灾波及,祈雨之行却是从国都开始,南下而去,直至大雨覆盖整个南方。
夏寒潭拂开衣摆,在蒲团上落座,随后阖上眸子,随着他阖眸,身上气息陡然转变,宛如散发寒气的冰渣子一般。
不管魔修道修,结婴之时,都会接受天劫洗礼,熬过天劫者,脱胎换骨,成为元婴真君。他们身体承受了天劫的威力,冥冥之中,便多出了几分玄妙莫测的意味,待修成半领域后,便能稍稍影响气候。
容丹桐五人中,唯有夏寒潭一人主修寒霜剑道,影响气候,下个雨什么,并不难。
时隔四十年,虞国境内,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