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轻响,火苗闪过,吴邪指间的烟终于点着了。他怔了怔,随即像瘾君子一般快速放到嘴边吸了一大口,等浓烈的烟草味灌入喉咙后,里头那股子灼人的疼痛仿佛才缓解一些。
“汪家人找到黎簇了,你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梁湾在后座摇着尾巴,慵懒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刚才就是她施法点燃了吴邪手里的烟。
吴邪仰头吐了一大口烟雾出来,眼眸半阖着,沉默片刻后,掷地有声:“看!”
阴暗的古潼京重新出现在面前,少年人戴着口罩躺在地上,腿上的伤口被简单处理过了,脸上的血污还在,干涸的血渍粘在苍白的肌肤上,令他看起来十分病弱。
吴邪瞬间掐紧了手里的烟,他定定注视着画面里的黎簇,少年人看起来奄奄一息,在汪家人拿出那条红色的野鸡脖子时,他一点反抗挣扎的意思都没有,闭着眼静静躺在那,等脖子被咬后才吃痛呻·吟出声。
消化费洛蒙无疑是个痛苦的过程,这一点没人比吴邪更清楚,黎簇剧烈喘息着,身体因痛楚而反复辗转,口中无意识叫着:“吴邪……吴邪……”
一声又一声,听在吴邪耳里,犹如催命的咒语。
[我相信你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黎簇通过费洛蒙看到了吴邪,明知对方听不到自己说话,还是努力牵扯出一个笑,倒抽几口冷气,磕磕巴巴对他说:“吴邪……我……我……咳咳……吴邪……我不……我不恨你……”
“……”
吴邪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一眨不眨注视着画面里的少年人,连烟灰落到手背灼伤皮肤都感觉不到。黎簇不应该说这句话的,这会让他置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汪家人说不定会认为他不可用,直接将他就地处理。
幸好,黎簇在发现自己失言后,立刻半真半假说了点别的东西,令汪家人以为他真知道些什么有用的内容,便带上他继续前进。
虐待和殴打是理所当然会发生的事情,吴邪经历过,在黎簇之前的前十七个人也经历过,很多人就是在这个过程里承受不住背叛吴邪的。
黎簇同样被汪家人虐打,因为不肯吐露吴邪所谓的“计划”,所以承受着各种ròu_tǐ上的伤害。
汪岑揪着他扔到地上,拿脚去踩他腿上的伤口,嘴上不停恐吓威胁着,在发现他背上的七指图后,又把他从地上拖起来,不理会他腿上裂开流血的伤口,逼他下到危机四伏的古潼京更深处。
说起来,上辈子遇到汪家人后,其实黎簇真的不知道吴邪所谓的“计划”是什么,汪岑询问的很多东西他都无法回答,只能学着吴邪的样子故弄玄虚蒙混过关。
这辈子有点不一样,汪家多了一个什么运算部门,听起来特别奇怪,让黎簇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且他的身体太过虚弱,体力和鲜血的流失令他一路上都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根本没精神细听汪岑等人说了什么。
古潼京上方,和汪家一同到来的还有九门协会的几家人,黎簇已经非常疲倦了,无意和任何一边的人有什么交流接触。他任凭别人摆弄自己,不管对方是汪家人还是九门协会的人,反正没人会在乎他的死活,留着他不过是有利用价值罢了。
汪岑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带着黎簇回到地面,撤退的过程中不慎惊动九门协会的人,两边打起来没多久后,黎簇暂时落入九门协会手中。
昏昏沉沉间,黎簇看到了杨好,虽然这辈子他依旧和霍道夫扯上了关系,但他奶奶在家很安全,黎簇的人保护着她,也许这辈子回去后,杨好不会走上辈子的老路。
九门协会的人也想从黎簇口中得知吴邪的计划,还有古潼京的秘密,可黎簇太累了,连周旋应酬的话也懒得说,就趴在那不动,心里想着大不了也被他们打一顿。
霍道夫的脾气不比汪岑好多少,看黎簇这么不配合,懒得再废话下去,直接把人从床上拖起来,揪着后衣领拖出帐篷扔到地上。
黎簇痛苦的呻·吟着,身体在地上缩成一团,脚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真的好累,感觉到这里就坚持不下去了。上辈子还有一定要帮吴邪的信念支撑着,期盼他能接自己回家,这辈子却什么信念都没有了,他知道结局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所有的坚持和硬撑都毫无意义。
他闭着眼,很想就这样睡过去,再也不要醒过来,世上既无人救他,他又何必活着。
直到小满哥冲过来舔了他的脸。
看着小满哥,黎簇想到了吴邪,想到自己死了,他就真得去找第十九个人。
到底是舍不得老混蛋再奔波辛苦,他咬咬牙,命令自己清醒过来,颤巍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
吴邪不愿再看下去,那根捏在手里没抽完的烟,火星早已灭了。他深呼吸几口,随后拿出一袋子钱要赶王盟离开,自己只带着梁湾,缓缓往雪山上走。
梁湾缩在吴邪的帽子里,在他耳边轻笑着:“心疼吗,吴老板?”
吴邪沉声:“我相信黎簇,他能熬过去。”
梁湾笑:“伤痛熬一熬确实能熬过去,可终究还是会留下一道疤。”
“那你呢,你就不怕张日山知道你的真面目吗?”吴邪误会梁湾喜欢张日山。
“……”
梁湾没说话,故意让他误会。其实她现在陪着吴邪是因为和黎簇那个小屁孩有交易,她答应帮他保护吴邪,他则设计引张日山到古潼京底下,假装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