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沈启俊抿着嘴,轻轻喘气着,看着陆天赐得意的表情,突然挥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陆天赐没想到沈启俊还有用力还手,耸着眉反手当即还回一记。沈启俊只觉得两眼一黑,嘴里冒出一丝血味。抬手捂着脸,看到一边桂月的坟,沈启俊笑了笑:“你觉得很愉快吗?你觉得你这样就是替桂月姨出气报仇?如果你当初不那样对我,桂月姨至多是被赶出沈家,完全不会死。是你害死了她,但是又不敢承认自己犯下过错,就把所有的帐都算在沈家头上,用恨意来淹没你心里的不安。”
陆天赐皱脸,又是给了沈启俊一记耳光,他清瘦的脸颊因红肿而鼓起来,倒是显得比先前还好看些。沈启俊抬手抹掉鼻孔里冒出的鼻血,又笑:“说到你痛处了。”
陆天赐抬手准备再扇第三巴掌,看到沈启俊不为以然的脸,把抡到半空的手垂了下手。抬起踩住沈启俊肩膀的脚,他直起身子。沈启俊用袖子擦了把鼻血站起来整理衣服。陆天赐看到他身边掉出一块手帕,是自己那天硬塞给他的。他捡起来:“少爷竟然一直带在身边?”
沈启俊皱了皱脸:“已经洗干净了,本来是要还给你的。”
陆天赐瘪着嘴,把手里残留的jīng_yè都擦在手帕上,又塞回到沈启俊的口袋里:“少爷你不是一样虚伪?这个人这么欺负你,你却爱着他。”
沈启俊蓦得像被雷击了一般。
“我等着你。”陆天赐笑着转身,“我等你自己把衣服一件件脱下来,像雌狗一样在我面前求欢。”
第20章
沈启俊回到家,天还没完全黑,正碰到舅舅朱兆新跟沈夫人坐在院子里说话。一看到沈启俊回来,朱兆新立即闭嘴,沈夫人也收住声,本想跟启俊打声招呼,走到近前才发现他满身泥泞,脸还肿着。沈夫人惊的立即走到儿子跟前:“脸怎么了,叫人打了?”
“没有。”沈启俊揉了揉肿痛的脸:“先前出城有些事,不料遇上条发了疯的野狗……”
“发了疯的……咬着你没有?”沈夫人又是一阵紧张,掰着沈启俊的身体前后打量。
“没,就是跑得太急,摔了两跤。”
“你出城忙什么去了?”朱兆新看着沈启俊狼狈不堪的样子带了点讥诮的口气说,“要出去跟我这舅舅说一声么,舅舅陪着你,帮不上别的,帮你赶赶狗总还能行。”
沈启俊点了一下头:“下回。”
“立土。”沈夫人扯着嗓子一边往沈启俊的小院走,一边大声喊立土,“快去打水给少爷洗洗上药。”
立土听着声音跑出来,扶着沈启俊回房。
被立土扶回到房间,沈启俊坐在椅子上,身体有种难以言喻的虚,像是没有实感的飘在半空中。他闭了一会儿眼睛,又听到陆天赐在耳边凶神恶煞的说着那些话,抽了一口凉气睁开眼看着已经黑下去的天。一道门之隔,屋子里头还有昏黄的光,外头去黑的什么都看不清,像有头不明底细的凶兽等在外头吞噬一切。陆天赐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沈家。沈启俊揉了揉太阳穴,一开始就应该想得到的,却又总不免心生一丝幻想,为什么会有幻想?他眯着眼睛幽幽的笑起来,将口袋里那条带着腥臭气的帕子扯出来挂在眼前冷笑了两声。
沈启俊把从冯英翘那里要来的两颗安眠药都吃了,夜里还是没有睡好。一整个夜晚都陷在恶魔里头怎么挣扎都出不来,直到药效过去。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他长叹了一声,又不知道是一个怎样的白天。
“少爷,厂里来电话了。”立土在门前敲门,沈启俊应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坐起来。拖着步子去客厅接起电话,老吴在那头急惶惶的说:“织机坏了三台。”
“什么?”沈启俊的困意去了大半。
老吴语气急促的又说一遍,“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坏了三台。梭子和摇杆,怕有,有人故意捣乱。”
沈启俊心里一个咯噔。
“要修的话,花钱不说,眼下这批货的时间,怕是赶不上了。”老吴急的声音都在打颤。
沈启俊默了默,心里大致有了个谱。他揉揉额头:“我想办法,没坏的先开工吧。”
“好。”老吴放下电话,沈启俊狠狠的搓了把脸,笑了笑,派人去叫朱兆新过来。朱兆新磨蹭了一会儿才来,看到沈启俊:“外甥,有什么事?”
“织机坏了。”沈启俊看着他,也不拐弯:“我们要做不完那批布了,舅舅看能不能帮忙找个布厂,不能耽误了交货时间。”
“这个节骨眼上……”朱兆新一听是沈启俊要有求于他,撇着嘴唇摇摇头拿腔作势,“难,很难。附近的布厂不多你是知道的,都是对手。少不得给人家磕头送礼,即便接手,也是漫天要价的被人揭去一层皮。”
“顾不了那么多了。”沈启俊淡淡道,“把这批货先交出去,剩下的事,以后再说。舅舅你一向交游广阔,这些事难不到你吧。”
朱兆新本来还想卖些关子,却发现外甥说话的语气不容商量。启俊是个外表看着弱,骨子里却还是有些强硬的人。要不然他也沦落不到要来给沈家打下手的地步。他叹了口气,“虽然难了点,我尽力而为。”
“谢谢舅舅。”沈启俊道了个谢,早饭也顾不得吃,先去厂里看织机的情况。
才到布厂,看到的不是工人紧急赶干的事,却是一院子的人闹哄哄的。沈启俊心下一惊,怕又是先前青蛇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