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易接到了堂哥江迎新的电话。
江迎新在电话里说奶奶很伤心,因为江易与唐培艺分手的事,都病了一场。
江易叹了叹,唐培艺离开有一阵子了,这事迟早瞒不住,所以奶奶问起时,他就按照之前想好的说辞,说他们性格不合适,处得并不愉快,就和平分手了,唐培艺也已经回了老家。
“不如我回去看看奶奶?”江易道。
“算了,奶奶暂时不想见你,你最好不要刺激她。”
“嗯,这样也好。”
“江易,臭小子!”江迎新突然话锋一转,听出来是生气了,“你这几天没去学校上课,请假干嘛去了?”
“我……”
“别跟我说你也病了,我今天去了你家,你根本不在,车子也开出去了。”
江易烦躁地抓抓头,又扯了一个理由,说他去面试了,准备在毕业之前,提前去找合适的实习单位。
江迎新“呵呵”冷笑一声:“江易,你是智商掉线了吗?还是当我傻,这么好忽悠的嘛!你人到底在哪儿?”
“……”江易顿时有些语塞,心想要是真告诉他,估计江迎新会向长辈们告状,到时又要惹出麻烦。
江易没正面回答,只说了一句“我过几天就回来”,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好不容易有了唐培艺的行踪,还疑似见到了唐培艺的身影,江易自然不可能半途而废,之后又去了那家娱乐会所。
今天他趁着小哑陪别的客人喝酒时,冲过去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唐培艺,小傻逼!你为什么偏偏要做这一行?”江易额头的青筋凸起,手下的力道也重,把小哑的白手腕都捏红了。
小哑却一脸莫名其妙,挣扎着推开了江易。
缇娜见状也过来询问,小哑一直都摇头否认,说他根本不认识江易这个人。每当江易一靠近他,他就急忙躲开。
江易快疯了!他要见这儿的经理,想买下小哑。
对于小哑的去留,经理做不了主,因为上头还有个老板。但他们的老板出差办事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缇娜眼神一凛,也劝诫江易不要动歪脑筋,报警之类的,因为这边也属于城市红.灯区,这一带的会所繁多,他们上头都有人,后台很硬的,寻常人招惹不起。
“我们也都是自愿的,起初是生活所迫,后来渐渐自甘堕落,早已过惯了这种日子。”缇娜又道。
她后来还好心提醒江易,如果再继续闹事,不是每次喊人“请”出去那么简单,很可能会受伤被抬走,不要不自量力。
江易不屑地笑了笑,他活这么大,还没怕过什么。其实他只要拨一通电话,也许就能搞定这一切,但江易望着父亲的号码,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打过去。
这天半夜,在会所外面等候良久的江易,一见到小哑出来,就偷偷跟了上去。
人生的前二十几年,江易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出这种荒谬可笑的事,今夜却像极了某些变态跟踪狂。
小哑目前租了一个地下室住着,江易一路跟着小哑到了这儿。
用钥匙打开门后,小哑脱下了高跟鞋,鞋子一脱下,江易就瞧见了他被磨出血的脚后跟,一颗心瞬间揪起。
“唐培艺!”江易禁不住喊道。
小哑闻声一颤,一张小脸也猛然一白,可他反应倒是迅速,急忙将江易关在了门外。
见小哑慌慌张张地躲进了屋里,气得江易不停敲门,“砰砰砰”的声响越来越大,跟讨债砸门似的。
江易这会儿又气又急,突然,他低头看见一张纸从门缝下面缓缓被递出。
他抓起来一看,纸上是小哑写的几个字——
【大半夜扰民,不好】
江易简直被气笑了!这时反而生出了孩子般的逆反心理,他不仅用手敲门,也抬脚开始踹门:“小傻逼,滚出来!”
踹了没几下,门缝下面又出来一张纸条,写着——
【也不能私闯民宅】
靠!这臭小子!
江易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涨,联想起这两天唐培艺对他的不理不睬,忍不住要骂出来了。
【我还好,谢谢】
快要气炸了的江易,在看到第三张字条时,忽然心头一软,莫名的,这短短几个字偏偏戳中了他心窝。
江易决定等天亮了,明天再找唐培艺算账。于是江易在门外守了一夜,后来也靠着门,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江易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也盖着被子。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被小哑拖进了他的家里,也扶着到了床铺上。
江易四处寻了一圈,没见到小哑的身影,他好像又失踪了。江易立马赶去了娱乐会所,缇娜告诉江易,他们的老板出差刚回来,可很快又出门了,似乎把唐培艺也一并带走了。
江易一直守在小哑狭窄阴暗的住处,三天后,总算等到了他。
他仍是戴假发,穿衣裙,可外面套着一件风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小哑浑身无力,才走了两步路就差点摔倒。
江易一把搂住了小哑,透过风衣的领口,见到了小哑脖子上的红色掐痕。
他瞪大了眼睛,扒下小哑的风衣再一看,小哑的身上更是伤痕累累,不仅有掐痕勒痕,还有被皮带抽打的痕迹。
小哑慌忙用手遮住,一直低头不语,咬着下唇的他,这时候终于肯说话了。
他松开牙关,唇瓣上还留下了一排严密的牙印子,声音也发颤着:“对……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