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会告诉你货在哪的。”林澈一点儿也不想和他周旋。
果然,沈括愣了一下,眉角多了些愠色,“他在我这儿,而且快死了。”
林澈心尖儿一颤,但却道:“那你早就该知道那批货在那了。”
“…妈的!”沈括恶狠狠的撇开手,起来身,语气不善道:“货呢!”
林澈抬眼,讥讽的笑道:“你永远不会找到。”
“妈的!”沈括全不念兄弟情,朝着林澈腹部就狠狠来了一脚。
林澈咬牙受着——他想,沈括这么不要脸了,一定是沈让逼急了——他额角滴落冷汗,显然是疼极了,但张嘴吐出的却是恶毒的言语,他说:“沈括你个废物。”
沈括瞬间就红了眼,他疯狗似得扑了上来,拳头如雨点般砸下。
林澈弓着身子,但怎么都避不了沈括给他带来的疼,也并非不能忍受,就是层层叠加的痛太让人绝望。那便咬着下唇,以防嘴里的痛吟溢出口。
这只是单方面的发泄怒火罢了。
许久后,单方面的施暴停下,沈括不知又说了什么,林澈没听清,只看到他转身离去,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沉得住气的恶心模样。
林澈松口气,他感觉肋骨断了几根儿。
啊…没扎到肺就行。想着,思维渐渐迷糊,咬着的牙关松开,终于,人陷入了黑暗,口腔里腥甜的血也不受约束的沿嘴角流下。
再次醒来还是在原地,可以看出沈括在这阶段没来,但却看不出‘这阶段’是多长时间。
林澈环顾了一圈儿,他发现这里大概有十来平米,四周都粗糙的刷了层白——不晓得是不是在某个仓库里。
他动了动身子,发现就像被什么玩意儿碾过去一样,动一动就感觉骨头要碎,喉咙也像咽了刀片似得又哑又痛。
这里没有窗,只有一扇门,几乎全封闭,想逃跑只能指望那扇门。
顶上吊着一盏白炽灯,林澈顺着它延出的电线去看,发现那些地方都落了灰,再移回视线,发现那灯却异常崭新。
崭新的灯此刻正兢兢业业的照着亮,让林澈完全没了时间概念。
他咽了咽嘴里的混着腥味儿津液,想从此刻的千头万绪中理出几条对他有益的。
无果。他现在浑身上下就没有不叫嚣着疼的,别说思路了,他现在只想把沈括吊起来打。
被白昼一般的亮度搞得身心俱疲,林澈眼前一片恍惚,甚至连集中精神都不能了。他不知道过了几天了,也不知道外面都什么样儿了。徐朝辰如何,苏诚如何,种种种种的念头纠缠到一起,林澈甚至有种灵魂游离了身体的错觉。
像是快死了,身体种种机能都撑到了负荷。林澈呼吸都觉得困难了起来。
人体真是神奇,等它感应到你撑不住的时候,就会自行让你昏迷过去。
林澈面无人色的缩在墙角,呼吸微弱的闭上了眼。
☆、25-
时光-25
徐朝辰把林澈抱出来时手都在抖。他浑身是血,被一跟钢管儿戳对穿时眼皮子撩都不撩一下的人,现在却红了眼眶。
林澈无意识攥住徐朝辰衣领,将自己往热源靠。他现在浑身发冷。
徐朝辰从那天被高与锐喊走时已有所警惕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林澈会来找他,而那些人要下手的对象就是林澈!
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高与锐临走时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让他不安,他没理由的把高与锐打了一顿,高与锐当时狼狈的躺在地上,嘴角渗着血,眼神阴狠万分的朝着他笑。
从高与锐那儿问出了大概下落。这时候沈括的电话也来了,说要货。
徐朝辰右手手臂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那是他抬手格挡时被砍的。随手捡了条领带绑上止血,效果甚微,但胜在让它不流了。
但在看到林澈的那瞬间,一切自愈功效都白做了。
一个人脸色能白到什么地步?徐朝辰没兴趣研究,但在看到林澈的那刻,他后悔了,因为他不敢上前,他也没理论来证明他活着。林澈的伤痛在他眼里总能放大一百倍。就像现在,他就觉得眼前的是尸体了。
最终身体先行,他抱起了林澈。
按着来时路折返,还能看见未干的血迹,徐朝辰抱着怀里烫手的人,朝外走。
这一刻,他脑子里只有‘赶紧出去’,这一个念头,事先打过数遍的腹稿,他如何责问,他又如何愤怒。在看到这人的那一刻,尽数湮灭。
他只要林澈好。
若他们都没遇到过还多好,如此无妄之灾。
他连拥抱林澈的力气都没了,他看清了他们的距离了。太远了…
他连抱抱他都觉得累,别说保护了。
月至中天,警车和救护车却同聚集在了这儿。车灯刺目的让人几欲落泪,
他跟着上了救护车,目无焦距的看着眼前的人。
林澈躺在那儿,脸色发白,呼吸微弱。
他找了整整四天,找的都快疯了。
可找到了却又…
……
林澈睁开双眼,入目的尽是被规格了的白。
这是医院。
有人推门而入,林澈闻声侧头。
护士愣了愣,接着是惊喜道:“你醒啦!”
林澈淡淡的嗯了一声。
护士说:“你等等啊,我去喊一下医生。”
又是一声嗯。
医生很快就来了,他问林澈有什么不舒服感觉没。
林澈摇头,问:“徐朝辰呢?”
医生皱了皱眉,“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