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一紧,脖颈发凉,天不怕地不怕的虎威山二当家陆凌也怕虎威山三当家文书,外表清秀,内心阴森可怖,一把匕首快如闪电,见血封喉。
是陆凌的鞭子快还是文书的匕首快?虎威寨也曾经讨论过许多次,但都没有结果,最重要的是陆凌和文书是过命的交情,两个人整日以互相攻击,互相谩骂为乐,却从不真刀真枪的吵。
文书看起来像十六七的少年,实则也早已过了弱冠之年,他从前是雍州县城唯一一间书馆里的教书先生,文采奕奕,写得一手好字,据说后来因为地界太乱,整日有山匪劫道,官府又不管,久而久之这书馆便不开了,书馆关门文书没了地方去,便上山落草为寇。
从前陆凌问过,也就打听出这么多,具体的也就谁都不知道了,文书不说,便不好有人问,有时候问的多了,文书一条腿蜷缩着踩在凳子上,手里包着花生,眯着眼问:知道我为什么落草的人都被我割喉了,你要听吗?
白皙清秀的脸庞眯着一双阴森森的眼,认谁看见了都要抖三抖,还是不问的好。
如今山上山下不成气候的匪贼草寇太多,陆凌和文书有时候知道山下谁家被抢,便在山上等着,大多都是这么一出,文书演饵,陆凌演刀,来一招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将被抢的包裹夺回去再给山下人家送去,这么一折腾多年,再加上文书本来在山下教过书,大家都认得他们了,便有时候也给他们一些自家做的小吃、布料,好似陆凌和文书都是自家村子里的人一般,小孩子们也都唤陆凌一声陆哥哥,叫文书一声文先生,只不过黑吃黑的行当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陆凌文书心里清楚,大多时候也是小心谨慎。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
鞠躬!!!
☆、再遇
还了东西,挎着村子里大娘给的一筐干枣,陆凌和文书回了虎威寨,刚一进寨子就听见柴房传来嘤嘤的哭声,两人眉头一皱,伸手唤了蹲墙角的小孩。
“小耳朵,过来!”那叫小耳朵的小孩抬头看到陆凌和文书,如同看见了救命恩人一般,三步并两步跑过去,一脸不知所措仰头便说:“大当家的又抢了一个尖斗(江湖春典:大姑娘),可怎么办啊”
三人望向柴房的方向,嘤嘤的哭声透着破旧的木门传来。
这已经不是虎威山大当家第一次强抢民女了。虽说虎威山上多是绿林中人,但绿林后面有时候也还跟着“好汉”二字,吃老祖宗的饭,要按照老祖宗的规矩走,绿林中人讲究五清、六律、七不抢、八不夺,强抢民女这种事,是行不得的。
只是虎威山由大当家霍九环掌管,一是因为虎威山由他一手创建,虽然对他有所不满却还是多以听他安排为主,再一个是因为霍九环一身强健武艺,一把九环刀耍得是惊天地泣鬼神,那刀足有千斤重,一般武艺的人连提都提不动,更不要说耍起来了。
“你看着点,我去放人”陆凌交代了一句,朝柴房走去。
“我抓住陆凌的手腕,“你之前的伤还没养好,还想再挨一次?”
看着纤细的手腕,陆凌不自觉的朝小臂摸了一下,刚长好的伤口,足有三寸长,厚厚的结了一层血痂,正是又疼又痒的时候。
上月初三,霍九环抢了一个尖斗,扯红绸,挂灯笼,霍九环是实打实准备娶来做压寨夫人的。只可惜人家姑娘无意,年芳二八,正值青春好年华,还没遇到如意郎君,硬是上山打枣的时候被霍九环扛上了山。
那天也是这样捆在柴房,姑娘撕心裂肺的哭着,被陆凌趁霍九环不注意的时候放跑了。
那晚火光通明,照亮了虎威山漆黑的夜,几十个兄弟手举着火把站在两侧,霍九环端坐在虎皮太师椅上,一把匕首扔在跪于堂前的陆凌面前。
“老规矩,割腕谢罪”霍九环大咧咧的说着,转头啐了一口:“妈的,臭小子,要不是看你从小跟着老子,老子一刀砍了你”
拿起地上的匕首,二话不说便朝手臂上割,一刀见血,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大姑娘没了还可以再抢,从小培养的二当家还是得留下,仗着陆凌一手好鞭技,再加上三当家文书给他求情,赏予他们两份薄面,这篇算是这么翻过去了。
哪想着刚翻过去一月左右,便又故技重施。
“我去吧,你想办法托住大当家”按住陆凌的手,文书朝左右看了看,向柴房走去。
虎威寨天高皇帝远,占地为王,日子比神仙还快活,霍九环歪躺在虎皮太师椅上,旁边的小桌上放满了他喜欢吃的点心、瓜果,一壶小酒斟满在侧,霍九环闭着眼哼着小曲,一手正吊着一串葡萄往嘴里送。
“哟,大当家的休息着呐”陆凌摸了摸鼻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找点话说。
霍九环睁开一只眼,眯缝着看他一眼,啧了一声骂道:“你小子有屁放,别跟我这打哈哈”
干笑两声,陆凌凑到跟前小声问道:“柴房里那个,是怎么回事?”
“柴房?”霍九环睁开滚圆的眼睛,一侧的眼角有一条长至太阳穴的疤痕,看的人触目惊心。
“老子捆的尖斗”霍九环放下两条腿,眯缝着眼,狠厉的对陆凌说道:“你小子这次最好别跟我玩什么里格楞,你只要,这寨子里谁做主就行了”
“七不抢、八不夺,这可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陆凌依旧笑着,可这笑容却如同僵硬了一样,定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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