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珺闻言轻笑道:“刘甄,你此话倒是不假,清平的确极重恩情,但我不要她如何报偿,我要她知礼晓义,要她懂得何者为大,要她心甘情愿的——”
她手中长剑铮然入鞘,卷起空中灰尘,在阳光中变成金色的光点,继而纷纷落下。
“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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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珺!”吴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清平放下书就往前院跑,去开门。
陈珺已经开了门了,吴盈进门先向她行礼,期期艾艾道:“余姐姐好,请问余珺能去我家吃饭吗?我已问过父亲,他许了。”
清平在她们身后探出半个身子,抬头和陈珺的视线撞到一起,陈珺笑笑道:“当然可以了,只不过要叨扰家君了。”
“不会的不会的!”吴盈摆摆手,眼睛亮晶晶的,欣喜道:“那......可以在我家歇息一晚吗?”
陈珺拧了拧眉,向清平看去,问道:“你想去吗?”
清平点点头,陈珺松了眉头,道:“那便去吧,路上小心。”
又思及去吴家路上太远,牵了那匹矮马出来,对清平道:“敢骑马吗?敢就骑去。”
那矮马懵懵懂懂的被牵出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清平接过引绳,翻身上马,陈珺扶着吴盈上去,吴盈笑的非常开心,两颗酒窝又深又甜。
清平学着陈珺的样子一夹马腹,喝道:“驾。”
那马纹丝不动,呆立在原地,好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搞什么,清平大窘,马难道还会熄火吗?她不信邪,又呵斥了几声,矮马仍是不动。
陈珺几乎要笑出声来了,吴盈见清平窘状,小声建议道:“不如我们走路吧,走路也一样的。”
清平坚定的摇摇头,今天要和这马杠上了,陈珺笑着圈住清平的手,手把手的教她抓住引绳,把脚放进脚蹬里,在她耳边道:“再来一次,没事的。”
清平只好又喝道:“驾!”
陈珺趁机在马屁股上重重的拍了一下,那矮马极不情愿的迈开脚步,走出院门。
吴盈高声道:“余姐姐再见啦!明日我再将余珺送回来!”
陈珺在她们身后挥挥手,转身进了院子,又想起方才清平骑马的情形,觉得可笑至极。靠在门上笑的毫无形象,一路打跌,扑进屋子里。
刘甄刚才在后院晒被子,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听到动静出来时清平已经走了,只听见陈珺的大笑声,惊起停在院墙上的麻雀数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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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第一次骑马,虽然不是那种高头大马,却仍不敢放松,小心翼翼的把控节奏。
这矮马偏偏极具探险精神,清平让它走东,它就要向西,要它去南,它必定往北。
一趟路下来,去吴盈家费了不少时间,但吴盈一路上还是非常高兴,没嫌弃这马的速度太慢,和清平有说有笑的,一路慢悠悠的回去。
吴盈家在东城,沿途树木葱茏,遮住阳光,也不算很热,只是两个孩子共骑一匹马,靠的又近,免不了出了一身汗。
清平被颠的头昏脑胀,在吴家门前下了马,那门开了一道小缝,出来一个下人打扮的少年,见到清平牵着马,微微有些惊讶。
他身后是个身着淡绿色长衣的男子,梳着发髻,簪着素雅的银簪,并无带耳环之类的,但却显得十分雅致,他的容貌与吴盈有几分相似。清平向他行礼,他道:“是余珺吗?请进吧。”
有下人过来牵走了那马,清平踏入院中,才发现吴盈家好大,恐怕是买下了周围的院落一道打通而成。
院中种了一棵梧桐树,枝叶繁茂。而院子两侧则种了些花草,皆打理的井井有序,来往的下人都低头噤声,吴盈的父亲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清平进去。
这是清平第一次来别人家做客,她不敢乱看,恭恭敬敬的跟在吴盈后面,正厅中放着一扇绘着荷花的屏风,屏风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已经摆好饭菜,吴盈父亲上了主位,吩咐下人:“你们退下罢,在外候着。”
仆人们齐声应道,而后退下,吴盈父亲笑道:“你既与吴盈是同窗,怕平日少不得多照看些她,这孩子性子倔,也望你多担待些。”
说完以茶代酒,要向清平敬上一杯,清平不敢受,忙起身道:“叔叔客气了,在书堂里都是吴盈照顾我,我也没做什么,吴盈于功课上助我良多,怎么好意思受您这杯茶?”又敬还吴盈父亲,吴盈父亲笑了笑,道:“不必这么多礼,余珺,吴盈每月回来都要与我说些你的事情,她在书堂中也无什么朋友,这日月休沐归家,倒是频频与我说起你来。既然你们是好友知交,就不用多礼了,用饭罢。”
他话音刚落,就从屏风中出来几个下人布菜舀汤,清平感觉这吃饭的仗势根本不像个小户人家,突然想起吴盈父亲乃是乐安吴家嫡子,观他行事确实有大家风范,仔细想想吴盈也是和他极为相似,做事细致周到。
吴盈父亲没用几口就从席上退下,道:“我在这怕你们都不自在,休沐难得,便趁着现在多说说话罢。”
他带着一干下人离开,吴盈见他走远,才对清平扯了扯嘴角,无奈道:“我父亲就是这样子,他说什么你都别放心上。”
清平倒觉得没什么,道:“叔叔没说什么啊,你别多心啦。”
吴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清平,确认她真没生气,才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快用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