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珺很快下了楼,李清平听见她邦邦的声音,由远及近,知道她是一路跑下来的。她站在楼梯边上,陈珺两步并一步从台阶上跳下,把她按在墙上吻了一下。
这个吻很轻,像羽毛一样拂过嘴唇。李清平看了看边上没人,陈珺笑着问:“你是来等我的吗?”
李清平也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说:“吃冰棒吗?”
陈珺看她手里拿着一袋棒冰,就帮她把手上的书分担了一些,李清平拆了包装袋,棒冰一路走来有些化了,她举着棒冰递到陈珺嘴边说:“张嘴。”
陈珺有些好笑:“就一只啊,你怎么这么小气?”
李清平看了她一眼,就要收回拿棒冰的手,陈珺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腕低头在那棒冰上舔了一下,她粉色的舌尖染上一点白,还抬眼挑逗般露出一个引诱的笑容。
李清平不为所动,任她一番媚眼抛瞎子。陈珺咬了一半,清凉的感觉在口腔中漫开,顿时觉得不是那么热了。李清平吃完剩下的棒冰,把木棍丢垃圾桶里,陈珺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想和我间接轻吻?”
“你大概是脑子,进水了吧?”李清平戳了戳她的脑门,抱着书走了。
陈珺理了理刘海,心里有点甜,又有点痒,跑着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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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长啸,裹挟大雪降临长安,南坊的齐王府中早点起了灯笼,下人们小心有序地走过长廊,双颊冻的通红,步履又轻又快,不一会就出了园子。
园中书房灯火通明,临近园中梅林的小窗被撑开半边,滚烫的茶水泼在白雪上,很快沁入雪中,白气消散不见。一文士打扮的女子端坐于小塌上,手拈着一颗棋子,好像在寻找放它的位置。她对面坐着一位亲王服饰的女人,她身形有些发福,绛紫色的王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笨拙,她此时眉心紧皱,不复平日笑意,显得阴郁而狠鸷,低声道:“宫中传来消息了,母皇确实给楚晙下过一道密令。司先生,那先前孤对她那般作为,见她被楚明的人攻讦却没有出手相助,是不是有些太.......”
文士抬头,露出略微花白的鬓角,她看了一眼楚昫紧张的样子,放下手中的棋子,轻声道:“所谓的忠诚,可不是挂在嘴边随口说说的话。殿下是在担心什么,担心信王会倒向大皇女那边吗?”
楚昫没有说话,眉头皱的更紧了些。窗外梅枝落满了雪,暗香盈盈,被风一吹就滑落而下,发出细微的响声。司先生笑了笑,道:“信王本不是该被降至郡王的吗,还不是多亏了殿下出手,保全了她的品阶。她既然与殿下是盟友,殿下难道还不放心她吗?”
楚昫重重叹了口气,低声道:“放心?孤如何能放心!那道密旨于她而言就是道免死金牌,寻得到东西便是功臣,寻不到也不算什么过错。真是没有想到,孤这个妹妹真是了不得,竟能得母皇如此重视!”
司先生无声一笑,不经意般道:“雷霆雨露皆是圣上恩德,旁人的话又如何能作数?殿下早该明白这个道理,要想要这天下,所依仗的是圣上的心意,再有权有势又能如何?起先我便与您说过,乾坤独断,简在帝心。圣上刚愎自用,容不得人碰她的一点东西,越是问她要,她反而不会给。”
楚昫急促喘息道:“如今付贵君侍疾于母皇身侧,连楚明都得召数次,但孤的行牌未至珀鋆门便被退回来了!朝中人人都说,”她话中不自觉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拍案而起,震得棋子跳起,愤怒道:“人人都说母皇已经暗中定楚明为太女了,否则为何要赏下东西?”
司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殿下还不明白吗,这是圣上借越王之事敲打您呢!前些时候您逼的太紧了,圣上自然是不喜这般作为,您也该好好想想下一步该如何去走。”
“下一步?”楚昫注视着棋局,嘲讽地笑笑,嘶声力竭道:“哪里还有下一步,照这个势头下去,就是楚明她坐享太女之位,接着就是登基为皇!哪里还有孤的事情!”
司先生安抚道:“越王其父德不配位,圣上绝不会立他为后君。以我所见,现在要关注的根本不是这朝堂,也不是皇宫,而是信王在云州之行。”
楚昫顺了会气,静下来思索片刻,道:“孤不明白,为何要去看信王在云州的行踪?”
司先生悠悠道:“信王既然是殿下这边的人,理应为殿下做些事情才是。虽说身负密旨寻找命珠,但若是有殿下一臂之力相助,来日她寻得了东西,圣上那里也能体察您的用心。”
楚昫眉头舒展,恍然大悟道:“这倒也是。”她收手于袖中,沉着脸,好像在想此时的可行性,司先生了解她,明白这事已经在她心中有个章程了。她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掩住自己的表情,楚昫道:“不过说真的,要说孤这四妹对这位置一点心思都没有,孤可是半点都不信的。只是她向来安分,也看不出什么苗头。又兼之她与楚明早有间隙,要说她转投于楚明处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只是......”
“只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越是看不出什么的,越要值得当心。您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楚昫扯了扯嘴角,有些不屑道:“她的身份,也只能是亲王之位,再往上,想都别想。”她话语间是高高在上的怜悯与鄙夷,“若不是母皇一时兴起从民间将她寻回,还不知她在哪个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