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女老师一手捂着胸口:“那是两个怎样的孩子啊!太太,他们在体育课上和高年级的学生打架,有个四年级男生的牙都被打掉一颗。”
宾格太太将深蓝色的窄沿帽捏在手里:“什么?他们在学校和人打架?”
“不过还好。”女老师转而安慰道:“只是乳牙而已。放心吧太太,我们对男孩子的挫折教育是很到位的,罗蒙兄弟说不定很快就要成为学生里的小首领了。”
事实完全不是这样的。
发生冲突的是佩雷拉和四年级的帕克,冲突原因是帕克撞倒了佩雷拉班上的一位女同学。
小姑娘手臂擦伤,佩雷拉开口让帕克道歉。
潘尼注意到佩雷拉的时候两个男孩子已经扭打到地上去了。
最后是罗蒙兄弟以多打少让帕克失去了一颗乳牙——小孩子正在换牙期,本来就有颗牙齿摇摇晃晃。
斗争要自己解决,米德尔小学有这样一条奇葩的传统。
所以打架双方谁也不肯告诉家长。
不过小孩子嘛,矛盾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两天,帕克带着几个六年级的男生找到罗蒙兄弟:“奥斯卡,就是他们,打架很厉害的,我看可以加入我们米德尔童子军先锋团。”
佩雷拉陷入矛盾中。
一方面他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也能看出来玛姬夫人和潘尼多半真的不是母子,他纠结于等父亲回来之后到底要不要说出真相;另一方面潘尼是个会自动贴上来的自来熟类型,别的不说,在学校帮自己打架这一点就让佩雷拉很心软。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小孩子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写功课。潘尼可真不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啊!
罗哈特快要回来的当口,玛姬夫人带着潘尼出了一趟门。
等潘尼回来之后,佩雷拉发现他的眉眼之间似乎有了什么变化。
那段时间潘尼没什么精神,休息日都待在房间里,连米德尔童子军先锋团的活动也不参加。
佩雷拉考虑再三,终于在晚上大人都睡下后偷偷敲响了潘尼的门。
“今天新团员发了团章,我把你的领回来了。”佩雷拉把金闪闪的小徽章放到潘尼手边。
躺在床上的男孩似乎有点发热,两颊不正常的泛着红。他拿起那枚小小的金属:“真好看,这是要戴在哪里?”
“别在胸口,背带上……不是现在,参加先锋团活动的时候。”佩雷拉阻止了潘尼往睡衣上别徽章的手。他的手很烫。
“你生病了?我让宾格妈妈叫医生来。”
“不,不用。”潘尼有点虚弱地说:“我只是需要休息。”
“你在发烧。”佩雷拉伸手摸了摸潘尼的额头:“如果不接受治疗,也许……”他斟酌了一下:“也许会变傻一点的。”
潘尼笑了。过了一会儿,他小声地说:“记得我和你说的吗?她带我打针的事。”
佩雷拉醒悟过来:“你周五是去打针了?”
潘尼指了指额头,又指下巴:“这儿,还有这儿。”
佩雷拉终于想起这几天潘尼看起来到底哪里不对劲了:“打完针会变得像父亲是吗?”
“我听那个女人说,他很快就要回来了。你告密的机会来啦!”潘尼露出促狭的笑容。
佩雷拉愣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说:“我不。”
他一开始弄不清楚自己最初帮潘尼保守秘密的原因。
也许是潘尼对他说“我也没有妈妈”,与他同病相怜。
也许是潘尼挨了针之后发热虚弱的样子,让他忍不下心来。
也许是潘尼帮他打过架,先锋团的战友不可以互相伤害……
第12章第12章
凌晨过后,这一片区域下起了暴雨。疯狂而密集的雨声透过窗户,大风呼啸着卷过林区边缘,黑暗中树木倒塌的声音传来,明天势必又是一片狼藉。
佩雷拉睡得很不安稳,额头满是冷汗,沾湿的卷发贴在鬓边。
他又梦到小时候的事,梦见潘尼这个白痴把要命的秘密告诉他,帮他打架,虚弱的躺在床上,还跟他说告密的机会来了。
零零散散的梦境最后,是火光四射的混乱空间,通讯器里潘尼咆哮着:“快走,赶紧逃!”
一发炮弹击中佩雷拉的辅助机械——他本来不是驾驶那种类型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一切都来得毫无准备。他选择了里自己最近的那台,刚连接上的时候有些不受控制。
“你走后面,小不点。”潘尼出发前曾这样跟他说。
那发炮弹没有击中驾驶舱,连带着尚未加速完成的他整个向后退去。
潘尼的嘶吼还在耳边,他艰难的维持平衡调转方向,在嵌进辅助机械左下方的炮弹爆炸之前,佩雷拉看到了现实的噩梦。
佩雷拉醒过来的时候,窗户被风吹开了一扇,夜雨刮进来,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味道。
他急促地喘息,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黑暗的景象。天花板上的挂灯在他视野里清晰起来。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抬手将汗湿的额发拂到后面。
右腿隐隐作痛,佩雷拉犹豫了一会儿,拨通了史蒂夫的专线。
院长从深夜的睡梦中被叫醒,险些以为要收到佩雷拉的讣告,惊魂未定中发觉是虚惊一场,他的老友哑着嗓子说:“帮我安排,我要见他,明天!”
几小时后的早上九点,史蒂夫再次接到佩雷拉的来电,对方好像已经恢复了正常,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淡定:“昨晚说的不作数,史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