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子就像是一只落入了陷阱的兽类,发出了濒死之前的嘶吼声。
“我教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还这么天真?”教父轻轻推动了一下墙壁上的暗扣,不远处的书桌上缓缓地出现了一个暗柜,那个从床头灯上拆下来的保险柜就静静地躺在了那里面,教父当着宋离墨的面检查了一下,满意地将暗柜给关上了,“你既然要找这么重要的东西,就不能趁着这个时候来拿,趁虚而入从来不是我们这一行的作风,一不小心就会暴露我们的身份——我从小教你的东西你这么快就还给我了?”
宋离墨眉眼低垂,眼神慢慢游离开来,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八支枪从八个方向对准了她,只要稍不留神,她就要送命。
宋离墨抬起眼,看着教父,挑眉一笑,笑容锐利而又危险,像是开锋刀刃上一抹雪白的刀光。
宋离墨的速度快到让人根本看不清,只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功夫,离她最近的一把枪被她一脚挑飞,她横脚一扫,直对着一个人的门面踢去,一脚就把人给踢飞,撞在墙上,嘭的一声巨响。
谁也不知道她那双腿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宋离墨迅速地挟持住离她最近的一个人,挡住了面前射过来的几枪,被她挟持住的人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就软绵绵地倒下来,没有血,看来教父还算对她没有赶尽杀绝,仅仅是麻醉枪而已。
也对,他花了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培养出来的人,就算是到了现在这个关头,也只会当宋离墨终于对他露出了爪牙而已,根本不值得一提。
但是这心血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手下的人护送着教父离开房间,越来越多的人接到了命令冲到了顶楼,对宋离墨进行围攻。
宋离墨夺了别人手中的枪,几乎百发百中,所到之处一路几乎无人可挡,她当初能够一人单挑三十多名反叛者,并且将他们都赶尽杀绝,那么这些手中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的人,缩手缩脚的,那就更不是她的对手了。
她飞快地穿梭在这迷宫一般的大本营中,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里的地形。
她想起了前几天容繁对她说的话。
几天前,地下训练场。
那个时候她在完成日常训练,带着拳套,面前横摆着数十个沙包,她面无表情,一拳一拳打在沙包上,横脚一扫,将最后一个尚完好的沙包飞踢出去。
容繁看着她近乎是不要自己那一双手的打着拳,汗水从她头上流下来,落在地上,湿了一片地。
容繁神情复杂,最终只能幽幽叹一口气:“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你这种计划简直就是要把你自己送进虎口里面,把所有的把柄都摆在对方面前,让教父拿捏……你是疯了吗?”
明明还有时间可以慢慢部署,但是宋离墨已经等不了了。
教父的身旁不是那么好接近,想要抓住他的把柄更是难上加难,她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只有她主动出击,才能勉强挽回一点局面。
宋离墨被汗水模糊了眼睛,她停了下来,气息都没有过多的起伏,将拳套收好,拿着一匹毛巾擦汗,没有看她,良久之后才说道:“他从小教我,趁虚而入是最愚蠢也最容易暴露自己的办法。”
“不如我主动把自己送到他面前去,还有一点希望。”
她就算能把教父弄死,但是她绝对不能只身一人,走出这个大本营。
唯一的办法就是能引爆埋藏在大本营下面那一层浅浅的炸弹,一口气将这里炸个干净,什么都不剩下。教父最贴心的心腹全部都在这里,跟着教父,这样甚至能以绝后患,她可以从此摆脱这噩梦一般的地狱。
引爆器一定在教父手上,但是绝对不可能藏在那种显而易见的地方。
比如曾经很多年前,她无意中看到的教父床头柜上的那个造型怪异的灯。
引爆器绝对不可能在那里面。
可是教父却放出了自己行程,说自己几天之后要出去谈生意,并且要带走一部分人。
宋离墨便知道,教父这是在引她上钩。
他们两之间仅仅隔着一张纸,就能捅破这表面上的和平。
宋离墨想,不如将计就计。
如果引爆器不会在那里,那又会在哪里呢?
她必须接近教父,以一种最让人能毫不设防的态度接近。
不如说,她必须将她的全部筹码如数摆在教父面前,为他所控制,这样,她才能够真正的靠近那个谨慎的男人。
将计就计,自投罗网。
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
容繁神色悲怆,喊道:“可是你这样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宋离墨自嘲的笑了笑:“赌一把,我这人从小运气就不太好,怕是这一局也危险。”
“他以为从小把我养大,就自以为了解我,不如将计就计。”
容繁激动道:“你就是给自己挖坑然后还自己跳进去!”
宋离墨看着她,难得笑了一下:“到时候由你亲自抓住我,把我交给教父。等这件事结束以后,他应该就会对你不设防,只要他放你自由——”
“你早点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教父自从宋离墨和容繁回到大本营之后,名义上没有给她们派过任务,实则无时无刻不有人在监视着她们,随时都可以控制住她们。
容繁并没有能够自由出入大本营的人身自由。
如果容繁亲自抓住了宋离墨,那么教父自然会稍微放心一点容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