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绊地读完大学,本来能保研,可惜实在有心无力,就放弃了。”
“快十年了,没回过家,也不敢跟他们联系。”江唯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鼻音,“他们等着看我笑话,我也确实就是个笑话。”
谢适宜听得已然落泪:“你怎么不早说?你怎么不告诉我……”
“嘿,谢适宜,你哭什么?”江唯听见他的哭声,心里头暖暖的,又有点儿好笑,“男儿有泪不轻弹,懂不懂?再说了,哪有做小攻的动不动就哭鼻子的?你让我们这些小受怎么办?”
谢适宜却道:“可是我很难过,心里头又疼又堵。我见天巴巴地当宝贝捧着的人被人弃若敝履,我、我……”
江唯哑言,好一会儿才说:“谢适宜,你听过陈奕迅的红玫瑰吗?里头有一句是这么唱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谢适宜跟着唱:“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电话那头传来江唯的笑声:“对,是这么唱的。”
谢适宜没说话,吸了吸鼻子,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又低声唱起来:“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或看坏,只要你勇敢跟我来。”
“爱,不用刻意安排,凭感觉去亲吻相拥就会很愉快。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
谢适宜没再接着唱,他喘着气,仍然有些哽咽。
江唯喃喃地接:“死了都要爱?”
谢适宜不说话了。
江唯也静了。
谢铭德出来找谢适宜,见他拿着手机眼睛红红便没说话,只在他身旁站下,伸手搭他肩膀。
过了好一会儿,江唯叹了口气,轻声说:“谢适宜?还在听吗?”
“嗯。”谢适宜闷闷地应了一声,“在的。”
江唯道:“好吧,你赢了。”
江唯:“咱俩试试吧。”
第7章【007】
野猫固然可怜,弃猫却比它们更可悲。
因为感受过温暖,所以同样的冷漠对于它们来说才是刺骨的寒。
可饶是如此,它们却还在心底存着小小的、可怜又可悲的期望,希望终有一天那个抛弃它们的人能回来找,又或者有人能再次施舍一个怀抱。
不过,好在眼下江唯有了谢适宜。
大年三十晚上,谢适宜挂了电话,招呼也不打就跑着下了楼,临到停车场想起江唯家只有水饺,又一路奔回酒楼后厨打包了一堆吃的。
把车开出停车场才听见手机嗡嗡震个不停,瞄了一眼,见是谢铭德,接起来便道:“小叔,帮我跟爷爷说一声,晚点回来!”
那边说话的却不是谢铭德:“小兔崽子,干嘛去了?!”
“爷爷!”谢适宜高兴道,“我去找我男朋友!我不想让他一个人过年!”
电话那头的谢老爷子沉默了片刻,才道:“行了,去吧去吧,明年可不许了啊。”
谢适宜“嗯”了一声。
老爷子又嘱咐:“开车注意安全,晚上要是喝酒了就别回了。”
谢适宜笑道:“指不定他还不愿意我留那吃饭呢。”
“哼,”谢老爷子顿时来了气,“他架子还挺大啊。”
“哎哎,可不是您想的那么回事儿啊爷爷!”谢适宜连忙解释,“他也不想让我这日子口儿折腾的,我就是、就是,嘿嘿,爷爷,我追他半年多了,他今儿刚答应我,我就是想去瞅瞅他去,都没跟他说呢。”
谢老爷子:“得了,回不回来到时候跟家里说一声,别让人惦记着年都过不好。”
谢适宜连连“嗯”了几声,又跟谢老爷子说了几句吉祥话,这才挂了电话。
三十儿夜里路上人少车少,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江唯家小区外,谢适宜又给他拨了电话问了楼号层数,拎着吃的下车往小区里跑。
他那股子兴奋劲儿一直过不去,直到瞅见站在楼道门口抱着胳膊等他的江唯,才喘着气停下来,冲他嘿嘿傻笑。
江唯拿他也是没辙,朝他一扬下巴:“上来吧。”
谢适宜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江唯身后上楼,边走边道:“怎么不穿外套?昨天才下过雪,多冷。冻着了怎么办?”
江唯脸上带着笑,反问他:“挂了电话就出来了?”
谢适宜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脸上发热:“不想让你自个儿过年。”
江唯脚步一顿,忽然转过身来。
跟在他身后的谢适宜抬起头来瞅着他,一脸茫然:“到了?”
江唯不答话,欺身过去抱住他,整张脸埋在他肩头,哭了。
谢适宜起先有些不知所措,继而将左手里的东西交到右手,轻轻把人环进怀里。
“好了好了,”谢适宜喃喃道,“别哭了。”
江唯仍在哽咽。
谢适宜吸了吸鼻子:“别哭了嘛,你哭得我都想哭了。”
江唯听了又想哭又想笑,埋在他肩头闷声问:“你哭什么啊?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爱哭的男人!”
“我平时也不哭啊,”谢适宜认真答,“可是一碰上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你难过,我心里也难受得紧,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跟着哭了。”
江唯听得笑出声来,抬头站好,抹了一把脸:“走吧,回家了。”
“哎。”谢适宜答应着,见江唯不哭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你真好看。”
江唯笑着睨他一眼,没说话,带他上楼。
谢适宜第一次来江唯家,有点儿好奇,想到处瞅,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