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远?你确定没看错?”鸿雁仙子微微惊讶了一瞬,目光变幻不定,她思虑片刻,从随身储物囊中取出了一幅画像,递给青年,道:
“将此物交给你师叔祖,便说……此物乃当年隐神谷谷主交与我,言明他日若神意门门主进了天涯海阁,焦焦亦在其中,便将此画送过去。虽不知缘由,但想必是极为重要之事,他嘱咐了我不可亲自前往……师侄便代劳吧。”
连云山忙接过画像,放入储物袋,道:“师叔放心,云山这便送过去。”
待连云山离去,鸿雁仙子又立于窗边沉思了片刻,忽而想起了什么,取出纸鹤,却是向沈思远传信道:
“你托我试探云山师侄,我可是做了,记得将拟妖丹的详细功效告知于我。依师侄今日的情态,可以确定,云山对我,当是血气方刚迷了心思,你大可放心。不过,他对你拒绝之意也明显得很,沈思远,你日日偷食药草,若不是存心惹师侄不快,还是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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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雁仙子的传信纸鹤很快便到了沈思远手中。他正跟着流光在落雪亭中品茶,鸿善老祖兴冲冲地去给两人做点心了。
接到纸鹤之时,流光正好跑出去追出来闲逛的别鹤剑与吞楚剑,因而未曾听到纸鹤中的内容。
沈思远听完,挑了挑眉,将纸鹤收进储物戒,又取出一只新的,传信道:
“我倒是从未想过惹恼云山,不过羊吃草,不是天经地义之事么?为了体验拟妖丹的真正功效,本门主这几日当羊羔可是委屈得很……不过,念在我很久没如此尽情地吃草了,还是要多谢嫂子帮忙打掩护……”
正说着,远处的流光拽着别鹤剑朝沈思远叫道:“沈师兄快来帮忙!这别鹤不对劲!”
男人忙手指轻弹将纸鹤送走,起身朝少女的方向走去,道:“小流光,别整日欺负崇容的灵剑,它要真动怒,你这手可不保。”
流光闻言一愣,手上不由松了力道。
别鹤剑趁机逃脱,飞到半空俯视着两人,却并未计较流光的无礼,只对一身蓝裳的男人没好气道:“沈思远,你还敢来天涯海阁?”
“哦?”沈思远指了指自己,似笑非笑道:“三千年未见,别鹤别来无恙。”
“哼!”别鹤剑愤愤道:“我巴不得不见你,乌鸦嘴。”
“别鹤,你怎么还这么叫我?”沈思远无辜地摊了摊手,道:“本门主窥探天机是与生俱来的本事,如何就能怪我了?”
“那你知不知道天机不可泄露?”别鹤剑讥讽道:“当年若非你将杀戮剑道违逆天道之事告知崇容剑尊,他哪会婉拒同门相助独身奋战多年?”
“哦……”沈思远拉长了声音,恍然大悟,他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诚恳道:“我不过是提醒崇容一句,他迟早会知晓,早晚的区别而已。别鹤,你都让天涯海阁的剑阵堵了我三千年了,气也该消啦。”
别鹤剑冷哼一声,不再重提旧事,反而警惕道:“你这次又来做什么?我可警告你,那小娃娃的命途,你最好是不要多说一句,否则……”
“放心。”沈思远摆了摆手,脚下一跃竟跳上半空,凑到别鹤剑身旁,他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
“神图子之命途关乎妖族存亡,生死未定,我可无法下结论。此番前来见崇容,还是想从小娃娃这边下手,这神图子年幼不知事,崇容又瞒着他,也不知何时才可助崇容脱离险境,不若先教导一番。”
沈思远说完,还特意朝别鹤剑眨了眨眼,直把别鹤吓得剑身直抖,一退十尺远。
两人两剑灵又在落雪亭赏了一个时辰雪,独孤九方传信与沈思远,决定于落日阁见面。
***
落日阁中。
莫焦焦睡醒后便安静地窝在被窝里坐着,不肯出去。
小孩只睁着一只乌黑潋滟的眸子,另一只还闭着,呆呆地抱着他柔软的小被子,用下巴缓缓磨蹭滑溜溜的锦被。
那条被子本就由极为罕见的天蕊冰丝织就,轻薄而柔软,摸上去如流水般顺滑,却又时时刻刻保持着暖融融的触感。
小孩睡着前得到这条被子时,还未曾发觉被子的奇特之处,直至睡醒后,习惯性地拥着锦被滚了一圈,才惊喜地发现自己有了一条神奇的新被子。
独孤九在他醒来后便去了外间,准备给莫焦焦沐浴。小孩便裹着锦被从床头慢吞吞地滚到床尾,又滚回床头,随后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发呆。
独孤九带着纸童进来后,便靠近床榻,准备将莫焦焦抱出来。
哪知莫焦焦执拗地摇了摇头,揽着被子,嘟囔道:“焦焦要再抱一会儿。”
独孤九只当小孩是冷着了,放缓声音道:“里屋暖极,不会冻着你。”
莫焦焦抱着被子不撒手,软软道:“焦焦要带着被子一块洗澡,被子软软的。”
“……”独孤九垂眸瞥了一眼雪白的小被子,回忆了一遍师侄鸿御哄骗稚童的招数,斟酌着道:“被子入水便湿了,若弄湿,椒椒要明日才能见到它。”
“今天晚上要睡觉,不能弄湿。”莫焦焦听懂了,遗憾地抿了抿嘴巴,低头恋恋不舍地看着被子,商量道:“焦焦再抱一会儿。”
“嗯。”独孤九应了一声,直起腰走到屋内小孩的衣橱边上,从中取了一只水红色的肚兜出来,放到纸童盛放莫焦焦新衣裳的篮子里,又将鸿雁为小孩裁制的衣裳放进衣柜。
然而不甘寂寞的莫焦焦看着男人的背影,唤道:“九九来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