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忧正撑着头在打瞌睡,就被拉上马车,一路疾驰、颠簸,“已是修士,还贪睡”,己柳抬手捏她的鼻子,见她搭着脑袋,随着马车颠簸,头便一下下地撞着车厢。
己柳把她拉过来,枕在腿上,捏了把她的脸,嘟囔道,“比从前还要黑些”,
卫无忧哼了声,转过身,抱住她的腰,很舒服地蹭了蹭脸,
“哎哎”,蹭的己柳有点发痒,笑着抬手要打她的头,落下却是轻轻一拍。
“阿柳烂漫、温柔,谁能娶阿柳,真是百年修来之福”,姜小白坐在对面,摇着扇子,
看向阿柳的眼神,清雅如幽潭,底下如涓涓细流,绵密情丝缠绕不止。
己柳轻笑,扭头望着帘外皓月,今日这道圣旨的意思,她明白,论父亲看中那几户人家,不外乎都是王孙公子、纨绔fēng_liú,
小白跟她自幼相识,其人温润有礼,待她极好,若真要择一人下嫁,倒是不错人选。
己柳低头看着卫无忧,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默然不语。
嘎嘎,降灵惊叫两声,潜在的杀意让卫无忧陡然睁眼,立刻坐起身来,“你们别动,我出去看看”。
卫无忧跃下马车,就只听得咻咻两声,利箭落在身后,箭羽直颤,“有埋伏!”,有人高喊道。
隐隐火光在丛林中闪耀着,箭羽纷纷射出,“摆阵!”,护送人马手执盾牌,围在马车外,阻挡利箭。
“杀!杀死公子小白,赏金千两!”,一群黑衣人冲出来,手执长剑,叫喊着冲来,
“以卵击石,父亲派的乃是莒国最精良的将士”,己柳对这些人并不在意,顺手翻出一张符咒捏在手里,她的法术都生疏了。
嘎嘎,降灵的叫声在深夜里,渗人的很,“该死的乌鸦”,有人骂道,挥剑便砍,
降灵吓的挥着翅膀往卫无忧身后躲去,她两手捏诀,打出火球,砰的撞在那人身上,
“有修士!”,对方有点恐慌,攻势稍弱。
要知,民间传闻,修士有撒豆成兵,呼风唤雨的大能,更能将其堕入猪狗的轮回道,如此,刺客们在护卫的反击下,且战且退。
就在此时,从暗处闪过一道红芒,挟着凛冽朔风,以吼树穿林的气势,朝着姜小白所在的马车射去。
卫无忧脸色一凛,赤金鼎滴溜溜地转着,两相撞击,顿时响如铜鼓振,赤金鼎竟是不敌,颓然退后。
“是法器!”,有修士在暗处,卫无忧察觉不到半点气息,
那红芒势无可当的冲进马车中,只听得姜小白一声惊呼,鲜血洒向车帘,
“公子!公子!”,叔牙大声惊呼,悲痛哀绝,扶车痛哭。
只听得暗处的人朗声笑道,“破云箭,见血方休!不留活口!撤!”,说罢,声音渐消,刺客纷纷撤退,只留下一地尸首。
卫无忧纵身跃上马车,就见姜小白端坐其中,怀里躺着己柳,肩上露出血洞,面如金纸。
“阿柳!”,卫无忧神色大震,“是阿柳挡下那箭,救了我!”姜小白悲痛、怜惜地看着己柳,“阿柳待我之情,铭刻在心!”,
“方才叔牙大哭公子,纠定会误以为公子已死,放松警惕,我等连夜赶路回齐”,
“如今之要事,定是先救阿柳为先!”,卫无忧沉着脸,她不管谁即位,己柳为姜小白受伤,他们想的居然是尽快赶路!
姜小白犹豫片刻,见己柳脸色发青,双唇泛紫,下意识松手,惊道,“箭上有毒!”,
“你且下去”,卫无忧接过己柳,将姜小白赶下马车,解开己柳的前襟,露出流着黑血的伤口,
“无忧..无忧..”,己柳气若游丝地喊道。
“阿柳莫怕,有我在,有我在,绝不让你死,绝不”,卫无忧紧紧握住她的手,心口陡然发痛,
她低头把伤口的毒血吮出,吐在盂中,直到伤口重新涌出鲜红的血。
己柳的脸色青紫,气息微弱,若不解毒,再无回天之力,卫无忧剑尖悬在腕上,万千思虑,终是只能一试。
她的血,可解百毒,可她的血,更是剧痛。
划破手腕,鲜血滴入己柳口中,“阿柳,阿柳”,卫无忧心如乱麻,鲜血滴入她的唇,溅出一朵朵血红的梅。
“无忧..”,己柳睫毛扇动两下,青紫渐褪,可双唇因失血变得惨白,
卫无忧四顾,在车厢上拔出一支巴掌长的小箭,箭柄刻着花纹,其上隐隐闪动着红芒,在她手中颤动着,想挣脱而去。
箭是寻常的箭,连箭柄都是木制的,只是其上刻出的字符,透着灵力,故无风而动,
卫无忧掌心生出一颗火球,照亮车厢,仔细看她的伤口,仿佛里面有一团红芒,不停翻搅着,伤口不能愈合,不断冲掉其上的金创药,她掌心拂过伤口,将红芒引出,依稀是箭的模样,横冲直撞的。
黑乎乎的降灵,翅膀打过卫无忧的脸,张口就要啄,给卫无忧一巴掌打开,在火球里烧的一干二净。
“你这贪嘴鸦,怎么什么都吃?这东西吃下去,你还能活命吗?”,卫无忧斥道,
降灵嘎嘎叫着,站在她头上,爪子拼命刨她的脸。
红芒引出,鲜血渐止,卫无忧重新上了金创药,包扎伤口,整好衣衫,
见得己柳气息虽微弱,可平稳下来,这才惊觉自己汗湿衣襟,额上密布汗珠。
“阿柳,阿柳可好?”,姜小白在外喊道,伸出一只手,“道长,若,若她还有一口气,这参你给她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