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交待了个底儿掉,也只能说这得看儿子的意愿,毕竟魏文曦是他们俩的骨血。
“张欣瑞除了生了魏文曦还做什么了?是,女人生孩子都不容易,可是后来呢!文曦从小是咱们带大的,他们张家不管不问的。还有魏翼,你是不是忘了张欣瑞当年都做了什么丧良心的事儿了?你就这么大度能原谅她?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她呀,啊?”老太太义愤填膺地说,脸都涨红了。
“妈!”魏翼唤了自己母亲一声,说:“事情都过去了,我也挺想忘掉的,但是我忘不掉。她说要回来,我总不能说你别回来,她说要见文曦,我也不能说不让她见,这个事儿还是得慢慢商量,万一她再一冲动去法院把事儿闹大,一来对文曦成长不好,二来她还得再在我当年的伤口上撒盐,您让我这脸面往哪儿搁?”魏翼如是说。
老太太指着魏翼的脑门,生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只说了这么几个字:“你也知道你有脸面?魏翼,你可真窝囊。”
其实真不是魏翼窝囊,魏翼何尝不想也像张欣瑞当年似的把事儿做得绝点儿,但是张欣瑞打电话过来跟他说这事儿的时候好言好语满是愧疚,还说回来会跟他解释,并且想尽一切办法补偿他们父子俩。
魏翼需要的不是这些所谓的补偿,也不是图一时痛快在嘴上报复张欣瑞,他也想得到一个答案——当年他到底哪里不好,总不能单单就因为房事的不合就让张欣瑞给他扣了顶那么绿的帽子,让他一直都抬不起头来。
魏翼想从长计议,想彻底从这段失败并折磨他十多年的婚姻给他造成的阴影里面走出来。这是他内心的这些想法,他的父母不会懂,只会给他灌输他们全家对那个女人的恨意。前些年还试图把这些负面的东西强加灌输曦当时总问自己妈妈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为什么不要他了之类的话,魏翼就知道这事儿跟自己母亲脱不了干系,说过她几次,说这是大人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还要跟孩子扯上关系,他的母亲这才不在魏文曦面前提张欣瑞了,反倒更觉得魏翼窝囊。
晚饭不欢而散,魏文曦不敢在爷爷奶奶家住,似乎也考虑到自己中年老爸因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而导致的情绪波动,他说什么都要跟魏翼回家。
在车上,魏文曦问魏翼:“爸,我刚才是不是做得不对?”
事情都发生了,魏翼觉得再责怪儿子也没什么必要,于是摇了摇头说:“儿子,你不用有心理压力,刚才爸爸不该凶你,这个事儿早晚都得告诉你爷爷奶奶,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早点儿说也没什么坏处。”
“爸,对不起。”
魏翼用手揉了揉儿子脑袋,没再说话。
晚上,魏文曦又是跟着魏翼一起睡的,魏文曦很快就睡着了,把他的胳膊搂得死紧,魏翼毫无困意,拿了手机点开微信给好友列表里的张欣瑞发了一条信息:“儿子你还是别见了。”然后关机睡觉。
第二天一早,魏翼收到了张欣瑞回给他的微信问为什么,魏翼趁热早饭的空档给她回了一条微信说:“为了儿子健康成长,你就别出现给他添堵了。”
女人似乎很闲,回复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儿子的意思?”
魏翼没再理她,把早饭端到餐桌上,魏文曦已经收拾整齐,坐在餐桌前准备吃饭。
吃过饭,魏翼送儿子到学校门口,魏文曦下车之前问他晚上会不会来接他,魏翼说:“如果不加班就我来接,加班的话你爷爷接。”
魏文曦说:“爸,你尽量别加班,我不敢自己去我爷爷奶奶家。”
看起来儿子依然在琢磨昨天晚上的事儿,于是便说:“你爷爷奶奶又不能吃了你,你该去就去啊。至于你妈妈那边,我会处理的,你不想见她,咱们就不见。”
魏文曦想了想,点点头,跟他爸爸挥手道别。
魏翼上班的路上会经过两条铁路,今天堵了一会儿火车,到单位就已经是迟到状态了,他还没给自己烧壶开水,就被胡乡长给叫到了办公室。
胡乡长昨天说要给他一个惊喜,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惊喜,魏翼敲门进去,胡乡长一个人在办公室,魏翼刚坐下,胡乡长就递给他一根烟,还给他泡了一杯茶。
魏翼见这架势,总觉得这所谓“惊喜”不是什么好事儿,跟着右眼皮还跳了跳。
“是这样的。”胡乡长开了腔,对魏翼说:“咱们单位通过四月份的公务员考试招进来一大学生,这孩子呢好巧不巧的是咱们市里政法委韩书记的儿子。原本早就该来报到的,但韩书记家里有点事儿,这就拖了半个月的时间,小韩今天过来了,被老刘带下去认门了。其实呢,按照人上面领导的意思是低调点儿,本来没想知会咱们的,但是区里怕咱们乡里给孩子委屈受,于是就跟咱们说了一嘴。人家既然说了,咱们就不能亏待了人家孩子,我和朱书记之前商量过,原来是打算让小韩当文书的,你也知道咱们乡里的文书还是个临时工顶着,根据政策是不允许的,但是吧,咱们都心知肚明的,韩书记也不可能让儿子在咱们乡下地方吃太久的苦,说不定哪天就本着借调的名义给调走了,到了规定年限,编制一转,咱们的文书又该空缺了,反正也是缺着,卫慧那儿干的也挺好的,就不动她了。小韩这孩子不错,刚才我见了,朱书记的意思是让他先跟着你锻炼锻炼,正好你那儿也缺人手。”
胡乡长这话里信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