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给你买了件过冬的衣裳和一些宣纸。”莫追推门而入,将从酒肆打包的饭菜搁在桌上。
腹肌正经儿叫傅讥,法号圆慎,莫追叫他腹肌叫习惯了,偶尔还叫小肚子。两人本是修云寺的和尚,三个月前被迫还俗,住进了这间三十平米的小破屋,勉强能遮风避雨。
傅讥从里屋出来,面色不悦,坐到桌前吃晚膳。
莫追皱起眉头:“给你买了件衣裳,怎还板着一张脸,什么事教你不开心了?”
傅讥:“你赌钱了。”
莫追无语笑了笑,插起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赌钱了?”
傅讥从怀里取出一只绣桃花的小荷包,粉丝的,置在桌上。“今早洗衣裳的时候,从你兜里找到的,一共三十五两,你哪来的钱?若是不义之财,赶紧还给人家。”
傅讥是个老实的小沙弥,错就错在有莫追这样的舍友,若不是近墨者黑,他还能在寺庙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哪怕每日挑水担柴,起码日子扎实无忧。
莫追眼睛忽的瞪亮,拾起荷包数了数里面的钱,果真有三十五两,给人打杂半年都攒不到这么多钱,可到底是哪来的,绝不能告诉傅讥实话。莫追咳了咳嗽,道:“我这不是手头正紧,图个运气小赌了一把,结果还赚着了。”说罢,连忙将荷包往怀里收。
傅讥:“圆季,不可再赌了!”
“听你的听你的。”莫追频频答应,转头走进卧室,搜索被子里的东西,愣是找不着。
傅讥从怀里拿出一枚黑色面具:“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莫追一看,捂额:“你小子怎么这么调皮,这是偷盗,你犯佛门戒律了。”
傅讥:“你去不夜城赌钱?圆季,你最好不要去招惹是非,若是被官府撞上,你小命就没了。”
莫追抢过面具:“不夜城哪会有官府的人?你是没去过,根本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可怕,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我早想带你去瞧瞧世面,就怕你这么劝我。诶,既然你知道了,今晚要不要一起去?”
傅讥挡在莫追身前:“不准你去,就你那胡作非为的性子,终有一日会闹事的。”
莫追惊愕,懵逼地指着自己:“我胡作非为?我什么时候胡作非为了。”
傅讥抓住莫追双臂,苦口婆心道:“你平时是好,可你发起酒疯来根本不是人你知道吗?你连我们为什么被驱逐下山都不知道。”
莫追:“我知道,不就是酒后失言,骂了方丈几句。是住持没度量。”
傅讥:“听听,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说了什么。”
莫追来了兴致,坏笑道:“那我当时说了什么?”
“懒得跟你说,辣耳朵。”傅讥将莫追往屋里推,然后紧紧栓上了门。
莫追威胁道:“你拦不住我的,你不说我可要去了。”他一直好奇当日说了什么诳语,竟能把一向宽容隐忍的住持气得离地三尺。
傅讥无可奈何:“成成成,我可以说,但你得答应我今后再不去不夜城了。”
“我答应你(才怪)。”莫追老老实实地坐到桌前,听傅讥娓娓道来。
那日如往常一样,两人同圆净师叔一块下山购置米粮,恰逢傅讥二十生辰,三人暗搓搓的去酒肉了一番。师叔是个花和尚,座右铭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莫追更不用说,半路出家,带发修行,两人早早把傅讥给带坏了。三人时常偷偷摸摸跑下山寻肉吃,除了不忌食倒也没犯什么其他戒律。莫追那日兴起,多喝了几盅酒,昏眩中开始疯言疯语,满口艳丨词,而后竟然唱了起来,还颇有文采。
师叔赞道:“诶,想不到圆季你还是个文化人呐。”
三人身上酒气未散,不敢直接回寺,便拐道去一潭清池洗浴,不巧几个青云观的姑子正在戏水。
举头三尺有神明,傅讥忙遮住了眼,慌张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莫追醉里重复叨叨这颇有深意的四个字,如被闪电一击,忽的睁大双眼,见几位白花花的小娘子婀娜多姿,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如离弦的箭冲向池子,猪一样的扎进水池,扑通一下溅起了大片水花。
师叔又懵又慌:“完了完了,圆季喝高了,快拦住他!”
莫追一个华丽出浴,吊儿郎当地朝女人大喝:“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流氓!”
青天白日杀出个疯子,姑子们早吓懵了,遮住身子冲上了岸,手忙脚乱地拾起衣裳落荒而逃。
不日,三人被举报了。幸而没闹出什么大事,住持罚三人面壁思过,抄写经书,这事就算过去了。哪知莫追还未醒酒,迎面住持,劈头盖脸一通大骂:“看个姑娘怎么了,庙里那么多菩萨像半遮半露,你们还不是天天看!”
方丈好心相劝:“佛门净地不可淫语,圆季喝多了,先带他回去休息。”
“我没喝多!世间最可悲秃驴。”莫追摇摇晃晃地蹭开旁人,冲住持挑了眉,挑衅道,“我现在就去找青云观的姑子,一块去?”
住持恼了:“圆季你犯了淫戒,今日敢踏出修云寺一步,休得再入佛门!”
那年方丈去鹿州传经,见莫追奄奄一息地躺在道旁,生命垂危。出家人慈悲为怀,救了他,从此收留修云寺。
莫追六根不净,无心向佛,住持看在眼里,因此也不强求他梯度。从前莫追还乖觉,但不知从何时起越来越顽劣,如今竟带坏佛门弟子,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