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荣华富贵。”
这夜过去以后,我跟大少爷之间似乎是形成了一种默契,或者说是达成交易之后的心照不宣。无论如何,关系倒是融洽不少。
这些日子,大少爷每次晚饭都要我将饭菜端到院子的石桌石凳上。
他要在院子里边看晚霞边用餐。
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有机会和大少爷坐在一起吃饭。这是大少爷要求的,说一个人吃食太无趣了。可我俩一同用晚饭时,彼此也不说话,也没有趣到哪里去。主要是大少爷一言不发,只用那张嘴来咀嚼吞咽,瞅着安静又优雅,于是我也不敢贸然开口。
一顿饭下来,什么滋味都没吃出来,倒是大少爷,像个没事人似的,似乎不觉得与一个低贱的下人同桌进食有何不妥。
谁能想到江府千矜万贵的大少爷,竟落到这样的田地,真是人世难测。这样的想法,我只能偷偷藏在心里,肯定是不敢告诉大少爷的,说出来只怕他难过。
这天晚上,我给大少爷擦身子,突然发现大少爷身上多个红疹里面的积液不见了,红疹子变成硬硬的一个小疙瘩。
我脑海中猛地灵光一闪,手脚不由得一顿。
大少爷察觉到了,微微抬起头来,望了过来,问:“怎么了?”
我连忙回道:“没、没什么。刚在想事情。”
大少爷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问:“想什么?”
“在想明天要不要做水粉汤圆吃。”
大少爷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又躺回床上。我思绪如麻,没空理会他,七手八脚给他擦完身子,随后又松了绑,便匆匆地退了出去。
大少爷在身后追问我去哪里。
我头也不回,“人有三急。”
其实我骗了大少爷,我没去解手,而是去的书房。我记得大少爷书房里面有一本医书,厚厚的一本,我以前当陪读书童的时候偶尔会翻来看。
我是要去找那本书。
接下来的两天,一窥得空隙,我就去书房翻看那本医书。第四天,我就不再过去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至此一切如常,大少爷似乎没有察觉任何不妥。
第七天傍晚,大少爷突然说不在院子里用晚餐了,让我将饭菜端到房间里。
一进房间,我就感觉气氛不对劲。
大少爷平时都是躺在床上要我搀扶下床,现在居然自个儿端坐在桌子前,表情冰冷。
我迟疑的动作,被他看出来了。
“怎的立在门口不进来?”他冷声问。
我反应过来,将饭菜端了过去。走近两步,就看见桌面上放了个东西,厚厚的,朱红颜色,砖块大小,正是那本医书。
我心里咯噔一下,止步不前。大少爷一直低着头,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房间里静得可怕。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大少爷突然发话了,声音比我听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冰冷无情。
我一时间无言以对。
大少爷似乎并不需要我回答,接着说道:“阿柴,那天晚上我问你想要什么,你回答说,如果可以,要我许你荣华富贵,我答应了。这就是你要的荣华富贵吗?”
我无地自容,将头埋到脖子间。
大少爷怒喝一声:“抬起头来!”
这种时候我肯定是从善如流。
大少爷剑眉一凝,沉沉说道:“你什么意思?”
我瞥了一眼他那阴沉的脸色,结结巴巴地说:“什么、什么意思?”
大少爷气得整个人都抖了,手一挥,将桌上的茶杯一扫,哐当几声,碎了一地。我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阿柴!你好大的胆子!我差点就信了你!”大少爷这一身怒气似乎无法宣泄,抄起桌上那本医书就朝我砸过来。
这一下应该是费了他老大的劲。眼瞅着这么厚重的书,飞得这么高,这么远,径直落到我身上。
铛啷啷一下,我手上的托盘没抓稳,掉了下来,连着饭菜洒了一地,额头间突然又传来了钻心的疼。我伸手一摸,手上濡湿一片。
流血了,我心想。
很快,鲜血就顺着额头流下来,进了眼睛,眼前的大少爷也变得红糊糊的看不清的一团。
大少爷不知怎的从凳子滑落到地上,此时正一手撑在地上,吁吁喘气。我一看他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似乎马上就要背过气去,吓得赶紧过去扶他。
刚一触碰,大少爷猛地推开我的手。我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也不敢接近他,怕他愈加动怒。大少爷屏气凝神,极其缓慢地顺着桌子站起身来。他终于站了起来,稳了稳身子,然后漠然地看着我,似乎世间的任何事物都不值得让他触动。他说:“阿柴,我真的是得了天花吗?”
我眉头一跳。
大少爷怒吼一声:“回答我!”一掌将桌子拍得震了起来,手上的青筋突起。
我眨眨眼,呐呐说:“我不知道。”
“呵,你不知道?一问三不知。”大少爷怒极反笑,说:“我要真是得了天花,为什么没有传染给你?”
我觉得喉咙好干好涩,心里又酸又涨,说不出话来。
大少爷自顾自地喃喃道:“是啊,我跟你这般近距离相处这么多天,甚至还一起进食,怎的还没有传染给你?之前你给我擦身,我奇痒难耐,抓破了疹子,又抓破你的皮肤,难道这样都没传染给你?”他忽地停了下来,抬头盯着我看,一字一顿说:
“这不合常理。”
是啊,他终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