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这麽久了,也知道他的一点脾气,朝他走近了几步,
「邦荣,你在恼吗?」
他转身伸出了手一把将我拉进他的怀中,
「是,我在恼。」
「恼甚麽?」
「我处心积虑想让你开心,却输给一个突然出现的家伙。」
「他是家人。」
「我也是!」他停了一下,
「你和他一点也不像。」
「因为我是夏家买来的孩子。」我感觉他的身体滞了一下,我继续平淡的说着我几乎没有对人说过的身世,
「父亲和小弟到人贩子那里去的时候还带着把琴,要我们这些待价而沽的孩子听琴,最後挑了我,我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夏家的孩子,小弟的琴声很棒,小时候我常听他的琴听到入迷,後来他却不弹了,只剩下我还弹着琴,然後来到了古桑遇见了你。」
如果当初小弟继续弹琴,今天陪在他身边的人会不会就变成小弟?
「真不知道夏家挑了你是安甚麽心?」
「代替小弟来这吧。」说实话,我一直是这样怀疑的,但是说了又有甚麽用?
「他哪替得了你?」
「哪替不了?你看小弟长得多俊?」这话一说我就後悔了,我是在把小弟推向他不成?
「他不是你,替不了你。」他的吻落在我的颈上,一点一点的像密密麻麻的雨丝。
我翻过身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
「小弟来,我很高兴,所以求你别恼。」
「你明白我真正恼得是甚麽吗?」
「不明白。」
「你这冤家!」他伸手用力的把我压在他的胸前,
「不明白就别明白吧!」
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像是平日的巫山云雨,但不知怎的,他的动作充满了霸道……
作者有话说:夏家养小觞觞应该是童养媳的概念吧~~~~~
☆、琴,曲,天下-15
「哑儿,你说是这夏先生长得俊?还是小夏先生俊一些?」
当我和小弟一起在营帐内弹琴时,贤王爷经常不请而来,我还是很怕这个人,所以我甚麽也不敢说,而小弟当然也甚麽都没说?
我曾问过小弟怎会与贤王爷一起,他却只是笑着说,贤王爷跟他说可以见到我,所以他就来了,然後就不肯再多说一句,我那时也只是多看了小弟一眼没再多问,但小弟一直都是对贤王爷有礼的,即使贤王爷多说了甚麽话,小弟始终微笑以对。
「哎呀,我都忘记哑儿是个哑巴了,当然不会告诉我。」
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正想开口说话,却见到哑儿姑娘对着我摇头,所以我安静了,甚麽都没说。
「不过没关系,我还是知道小夏先生长得好,因为大家都这麽说,定哥哥这样说,荣哥哥也这样说……」
再度抚琴的手滞了一下但很快将曲子接了下去,彷佛我甚麽话都没有听到。
一曲已毕,我站了起来,
「小弟陪贤王爷说说话吧,我去外头透透气。」
「哥,我陪……」
我朝着小弟摇头,
「我想自己走走。」
转身走出营帐,耳边传来贤王爷那一声笑,
「唷,这样就生气了……」
才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就见到他迎面而来,脸上还带着我熟悉的笑容,
「子觞……」
我朝着他笑,把刚刚听到的那些话都屏出心底,就只是这样让他牵着我的手漫步在这变得苍茫的黄色山谷中。
我看着周遭的景色,想起他跟我说这趟出门是游猎,我却只看到一群人整日在草原上歌唱、散步、吹风,就只有游没有猎;好奇的问了他,他笑了一下。
「君不与民争,秋季猎捕,能补的猎物就那麽多,何必为了游乐强抢真正需要的人?我们说来游猎,不过只是贪个闲散的日子罢了。」
「我还以为你们会围个地方,专门让你们这些皇亲国戚游猎用。」
「陛下想过,但太耗钱了,所以不了了之。」
「看来你有一个好国主。」
我看到他的双眼暗了一下,我探询的看着他,他扯了一下嘴角,
「是的,陛下是好国主。」
那为什麽你的眼神会这麽黯淡?我很想问,但这句话,是不可能这样直白地与他说的。
他在我面前,那总偶尔出现的黯淡总是只有一瞬,他转眼又换上了另一张表情朝着我笑,
「今日我们有个小小的骑射比赛,你来看。」
「你要上场吗?」
「当然。」
「那我当然去了。」其实我不想去,不想在大家的面前表现与他的亲昵,但是他的笑让我无法拒绝,
「小弟呢?」
「如果他想去,我不扰。」
他对小弟还是这样不冷不热的,但每每我去小弟的营帐时也总会在那附近遇到他,刚刚贤王爷说的话突然紧紧揪着我的胸口不放,他对小弟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午後,我坐在一树桂花下,小弟坐在我身边,不远处是贤王爷带着那抹从未消失过的笑坐着,那抹笑也如同以往一样的渗人,贤王爷旁是古桑国主带着那一票我不知名的皇亲国戚们绕成了一个大圈。
我的目光一直绕着他打转,看着他带着笑时而与一旁的人低语,时而拉动着缰绳让马匹略为踏步,他的动作不大却让我无法离开双眼。
像是发现我的视线,他朝着我的方向朝我看来,那一瞬间的四目相交让我脸红,也让我很快的别过了头,却又与小弟四目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