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还疯狂的想吃鸡翅和云吞。
秦君斐开玩笑的说,要麽等放假我们去南方吧,那边小食多,糖水更是不重样,你就是吃到闻到甜味就想吐都可以。
当时顾从见瞅了他一眼,没说话,瞅得秦君斐有些莫名。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小宝宝一定继承了他(她)爸顾从见一项伟大优点!──吃货!还是青出於蓝而胜於蓝的吃货!不挑食不厌食对任何能吃进肚子里的食物来者不拒!以後绝对营养均衡不用喝电视上总打广告的那个什麽蓝瓶的!
後来秦君斐自己为那个眼神找到了合适的答案:他是大学老师,有寒暑假,可顾从见还有电视台的工作,这项工作可是越到休息假期或节假日就越忙的工作,哪能像自己这样闲。
顾从见没有说,所以他还不知道顾从见已经被中视扫地出门的消息。
然後秦君斐就担忧起了产前产中和产後的问题──顾从见打算什麽时候回家待产?难不成要把孩子生在演播室里?
於是他决定和顾从见好好谈谈这个严重又严肃的问题。
於是秦君斐就坐在顾从见对面,看著他认真吃夜宵的脸,在灯光下显得特别可爱,有点像小仓鼠。
但他知道,这个人是一只黄鼠狼,而不是无害的仓鼠。顾从见很聪明,否则不会在十数年间便赢得了电视界内部包括一些前辈交口称赞的好口碑──甭管真心假心,至少面上如此,基本没有负面新闻,顾从见带过的实习生基本上各个都成了电视台的一把好手,有一些即使爬到了与他相同的职位上,对他的敬畏仍然如初,由此可见顾从见的手段。
这个人很狡猾,即使不安好心耍了手段,也一定是提前给鸡拜过年,绝不会让人挑出一点毛病,被人伤害也会立刻挣脱掉然後远远地躲开。
只是秦君斐对顾从见的了解还是不够彻底,仍然停留在最肤浅的层面上。顾从见从不是好人,他能在进入电视台的第一刻起便对门口举牌诉冤的人群熟视无睹,所以他并不善良。在这一点上他很感谢秦君斐的父亲,用一脚油门和一笔钱就教会了了他社会的生存法则,把顾从见从学校这个世外桃源里拉出来,感受世界的黑暗与不公平。
正如他所说,世界如此残酷,我们凭什麽不坚强?
达到今日的地位,除了出众的能力,自然也少不了驭人交人的手腕,这些是他个人魅力的体现,也是公开的秘密──电视台的生存法则是社会的具象化,这里聚集了b市高官厚禄家庭的子弟,这里比社会更残酷,因为社会至少还会用人数来稀释这些天之骄子的数量,从比例上来说还算看得过去,而电视台,背景来头一个比一个牛逼。
所以顾从见很聪明,他成功的保护了自己。──这是秦君斐的想法。
相较於王所安来讲,秦君斐分析的还是比较到位的,毕竟阅历摆在这。王所安眼里的顾从见就是舞台和聚光灯下闪亮登场的人物,他甚至看不到顾从见背後的疲惫与心酸。
只是他们都忽略了,即使是黄鼠狼,当他的心里住进了某个人的时候,也会作茧自缚,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眼睁睁看著对方一点一点扒下自己的皮而不自知,直到对方拿著自己鲜血淋漓的皮毛扬长而去,才体会到失去皮毛的寒冷和被扒皮的痛楚。
这些他们都无法感同身受。
吃过夜宵,顾从见还有些意犹未尽,秦君斐毫不留情的把碗筷撤走,洗著碗筷扬声道:“医生要你注意体重,不能再吃了。”
顾从见没做声,他是个成熟的人,有很强的自控力。
秦君斐又问道:“最近台里忙吗?这时候春晚审查进行到最忙的时候了吧?你不用太拼命,主创少你一个也不会怎麽样,地球该转还转。”
这句话像根针,还正好戳中了顾从见的痛脚。
秦君斐放好碗筷,回到餐厅坐在顾从见旁边,口中道:“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你也顾顾自己,医院那边都在催了,问什麽时候打算住院待产呢。”
顾从见发现秦君斐对著自己说著本应出现在女人身上的词汇时神色很坦然。
秦君斐说著看到顾从见的肚子又突出了一小块,不知道是孩子的小手还是小脚,笑著伸手摸上去,接触到皮肤的刹那顾从见猛地站起身,向洗漱间走去,说道:“我去刷牙。”
秦君斐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半晌收回来,看向洗漱间的眼神沉沉的,又有些哀伤和委屈。
才挤上牙膏,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顾从见手一颤,牙膏掉在了睡衣前襟上。
他没有急著去接电话,而是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深深吸了口气。
自从被扫地出门後他的手机就很少会响起来了,他朋友少,打他手机的大多是与工作有关。
人生一定要寻求一个目标,否则人就会迷茫,就会失去生活的意义──人生本身是很无聊的,人的寿命几十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若没有一个目标用来挑战,从而能够获得肯定,证明自己,实现自己生存在世界上的价值,那麽他离自杀也不远了。
而顾从见现在,失去了人生中最大的、也是付出最多的一个目标,在这个过程中他收获了无数肯定,却在最後一刻功败垂成,心中的沮丧不言自明。
他擦了擦手,走出洗漱间时秦君斐已经把手机递了过来。
他接过,看到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心脏却不知怎的咚咚地像踩著夜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