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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草原,长风脉脉,晨气如雾。
无数顶帐篷立在了草原之上,大帐内,香炉熏着淡淡的木槿花香味,掩盖了冷冷草色。
阿那暄进帐,望着稳坐在毡垫上闲暇看书的旬亦素,眼中的恨意如烈酒般浓厚,几欲喷薄而出,自己最大的秘密竟被她得知,想杀又不敢杀,还得命人日日保护她,窝囊极了。
她为女子之事,除了自己的母亲外,无人知晓,可就偏偏被千里之外的人得知,握紧了拳头也散不去心中恶气。
她在旬亦素对面坐下,冷声道:“平南王妃失踪了,你父皇在派人找她。”
旬亦素倏尔抬首,狭长的双眸凝结成冰,娇娇楚楚的人儿却不存半分柔弱之态,她嫁过来数载,与阿那暄不过存了面上之情罢了。
阿那暄是嫡子不假,但边疆不分嫡长,有能力便成王。因此阿那暄并无优势,但她的野心很大,女儿家想登基,不过学了大齐凝元女帝罢了,可她没有女帝的魄力和手段。娶她,不过是想夺位时,大齐能够出力罢了。一方面,大齐边疆联姻是国主的想法,阿那暄亦是想讨好国主,博得好印象。
可来了此地,她隐隐感知边疆早已不服大齐管制了,只怕开战是早晚的事。
当然,阿那暄是希望晚些开战,等她获得了大齐的支撑,登基为帝,再反过来攻打大齐。首鼠两端,邪恶之极。
第25章 谋局
旬亦素淡然一笑, 神情依旧如故, “我嫁入边疆这么多年了, 大齐已经与我无关了, 王子试探的话还是早些停止的好,我只求安身立命,不求荣华,不贪富贵。”
阿那暄眸色一滞,嘴唇微微蠕动, 竟不知该如何回她。
确实, 这些年旬亦素确实很平静, 静如止水, 任何事情都激不起她的兴趣, 每日只是看书、赏花,偶尔去塞外骑马, 政事还是府内的事皆不插手。
如此一个‘死人’待在自己的身边,还不能得罪, 阿那暄早就快崩溃了,杀不得,赶不得,只能日日相对。她现在只盼自己的父王早死, 这样她登上了王位, 才不会有所顾忌, 第一件事便是杀了旬亦素, 反正她也不会再向大齐俯首称臣了。
目光转看旬亦素一眼, 道:“但愿如此。”
阿那暄拂袖而去,不过是来发泄心中怨气罢了,旬亦素缓缓抬眸,望着外间草天一色的景,眼神如穿透人心的利剑,一道道剥开了方才那些讯息。
王妃阿那嫣然失踪,要么是夺取了大齐的军事机密,眼下应该在日夜赶回边疆,可是如果她得到这些,应该派人送回来,自己继续守在王府。平南王府的人,无人敢动,就算是嫉妒成恨的皇后也不敢染指。
她离开了,只会坐实了谣言,更加弃旬长清于不顾,宫中的时候,她看得分明,阿那嫣然将这个孩子疼至骨血之中,她不会这般傻到这么做。
如此分析,那她离开只能是被逼!何人逼迫,她是否带着机密离开,这些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还有最重要一点,阿那嫣然是否真的带了东西回来,如果是,那么边疆必然会侵犯大齐。一战,亦是刻不容缓。
她该及时通知守在两国界限之地边城守将袁谩。
她不能让袁谩有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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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寝宫,华清宫。
夜,冷得有些突兀,夜露流风,进出的朝臣皆在殿外脱下了厚厚的外衣,进了殿后,灯火明耀,门窗四合,热流涌动,再往里走,皇帝坐在雕刻龙腾的椅子上,面色有些苍白,压唇低低咳嗽一声。
皇帝数日前就已称恙,眉心紧拧,添了几丝病气,似是醒来不久,看着站在殿中的朝臣,坐直了身子,“王妃失踪一事,是以保密,但为了边城百姓,朕以为该调兵马去支援,以防万一。”
“无端加重兵马,会加重边疆的戒心,王妃突然失踪了,会成为他们发兵的借口,陛下,此举不合适啊。”
“不合适,自古边境之地换防,也属常事,对边疆加点关注也无不可,他们若诚心想反,我们大齐也拦不住,遮遮掩掩也不像话,不如直接派使臣过去,放话要人,先入为主。”
二人是兵部和礼部的尚书,言论不合也是常事,右相邵成冷冷哼了一声,上前道:“陛下,臣以为兵部钱大人的意见可行,人已经不见了,藏着不让边疆知道不是长久的事,不如直接去要人。臣以为王妃之女旬长清该召回京,这些年不知在何处,身上有边疆人的血脉,又或是二人在一起也不一定。”
话中有话,二人若在一起,只怕心都已经背叛大齐,向着边疆了。
讳莫如深的话一出,其余几人都不敢再说话,面面相觑,垂首不敢言。
上座的皇帝亦是同样凝视着邵成,幽深的眼眸中夹着如夜色一般的冷然,帝王气势在此时显露,他微微向后靠了些许,邵成认为旬长清是女孩子,只怕是皇后告知,这些年在外,都知平南王府小公子,而不是小郡主。男子身份,难免会让人多疑,可邵成明知女子身份而发难,是有心的了
“长清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朝廷之事与她何干,右相此言,太过了些。”
邵成依旧站在原地,竟朝着帝王摇首,神色略显恭谨,“陛下,旬长清在外四五年,难保她已经与其母在一起,您不过宣她回来罢了,明年即十四岁了,宣她回来议亲也可,也好打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