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亚诺在「过去」多少年里无数次面对类似的问题，他早就总结出了一套堪称滴水不漏的回应方法——既保证媒体不会因为过于四平八稳而无稿可写心生怨言、濒临饿死，也保证自己不会受到更多的攻击。

这套答案实在过于深入灵魂，所以当吉格斯这句明显只是逗逗克里斯蒂亚诺玩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下意识的说：“他也是很优秀的球员，我也是。”

这个答案实在太官方太无趣太不克里斯蒂亚诺了，几乎是立刻就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

“克里斯蒂亚诺，这可不像你。”费迪南德说，“你没必要这么客气，我们都了解你，就算你真的说他不算什么之类的我们也不会觉得很意外。”

克里斯蒂亚诺随即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摸摸鼻子，开始强词夺理，“我这是为了以后面对媒体作预演——万一媒体问我怎么办？”

这个听起来不但是强词夺理，而且简直就是好笑了——至少从曼联其他人的表情来看，他们的确是感到非常好笑了。

“问又怎么样？且不说他会不会有一天跟你相提并论到几乎如影随形，甚至需要你专门为他准备一套说辞，就算真的有又怎么样？你就告诉记者啊，他不如我，他哪里都不如我——记者能怎么样？”吉格斯拿过费迪南德刚才剥下来的糖纸一边叠着玩，一边随口说。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一下，“他们会……会渲染这个，然后……”

“然后抹黑你？”费迪南德接口道，“克里斯蒂亚诺，这有什么的？不用想那么多，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到时候就算真的出事了也有我们和爵士呢——谁敢摸黑你？爵士会把那个人永久列入曼联的媒体黑名单吧？”

克里斯蒂亚诺又愣了一下。

——「怼回去！怕什么？克里斯蒂亚诺，你是曼彻斯特的宝贝，我们不会允许有人试图把你赶出英格兰。」

「当年」在他黑料满天飞的年代里，他记得有一次费迪南德这样对他说。

他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养成的习惯：不高兴了、媒体惹他生气了，他就怼回去，反正他身后永远有人替他撑腰——他这个习惯保持了很久，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意识到他该长大了，不该一直做个坏小孩了。

「你当时不该那么跟我说，你该让我克制一点儿。」后来他有一次跟费迪南德谈起这句话的时候这样说，但是当时费迪南德似乎只是觉得好笑，「为什么？你认为曼联、爵士还有我们保护不了你吗？」

「可是那只会更得罪媒体。」克里斯蒂亚诺说。

「无所谓啊，反正爵士不会允许有人这么对你的——爵士爱你，他总是会保护你，也会让我们好好保护你。你只要接受保护就可以了。」费迪南德当时拍拍他的男孩的肩膀，「你想太多了。」

——“我可不想给俱乐部找麻烦。”克里斯蒂亚诺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这样回答，“我们有很多问题，这种可以避免成为「问题」的问题，就避免掉吧。”

“里奥，看看我们的克里斯蒂亚诺，他可是个大孩子了——非常成熟，非常理性。反观你，就像个祸头子一样，完全不知节制。”吉格斯用一种非常戏剧化的咏叹调的口吻这样戏谑地说。

费迪南德打算反驳吉格斯。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基恩默默地点了点头。

费迪南德立刻悬崖勒马。

“虽然里奥说的也很对——我们总会站在你这边，但是克里斯蒂亚诺，你也是对的。因为我们不可能永远有能力支持你。”基恩说，“所以你这么做也很好。”

——万一呢？万一他的猜测没有问题，万一克里斯蒂亚诺真的和一个男孩在一起了，万一这件事被其他有心人知道了，万一这件事被曝光。

他们爱克里斯蒂亚诺，但是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事物都是被恨毁灭的——痛恨、污蔑、诋毁，恨克里斯蒂亚诺的人会用这些埋葬克里斯蒂亚诺的未来。

所以克里斯蒂亚诺也许是应该学会谨慎了，学会谨慎地保护自己避免风险。基恩这样想。

“罗伊，你太谨慎了。怎么可能呢？曼联和爵士怎么可能保护不了克里斯蒂亚诺？”吉格斯先生吃着果汁里配的樱桃，不以为意地说。

皮克看看桌边其他曼联球员赞同的表情，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维护巴萨是你的义务，你不能让巴萨为难也该反对一切让巴萨为难的行为。」皮克在拉玛西亚总是听到这句话，他一直都将这个奉为真理，他从没想过还有曼联这种操作方式。

第103章

我在想要不要买今年欧冠决赛的门票， 要去吗？」里奥在欧冠决赛前这样问罗纳尔多， 「接下来我就要去参加世青赛了，这个夏天都不能见面。」

克里斯蒂亚诺非常想看看这个惨案， 但是出于人类最后的同情心，他还是回绝了这个非常有诱惑力的提议，「你一个夏天都要跟足球在一起， 就不能在春天结束的时候做点有意义的事吗？」

里奥觉得此事非常不寻常， 毕竟他们俩虽然都不是只有足球一个爱好， 但是明显也都不是什么非常兴趣广泛的人——或者说，他们的主要爱好还是足球。而对于一个主要爱好、唯一职业都是足球的人来说，不看欧冠决赛实在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不看决赛当然没什么，但是我的问题是你还能干嘛？」

这是一个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