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武闭了比眼睛，深吸了口气，在睁开眼睛已经少了些责备，多了些忧虑：“振文，我不是怪你，没有联系上你，也有我的不是。可当我在最后一刹那抓住顾潜的时候，我真的吓坏了，后来听到他说的话，我想到我们之前和章大哥的猜测。这些猜测应该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秘密。你知道我那一刻现在想什么吗？如果我没有抓住他，你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办？又不是我把他推下去的。”

“可是如果因为你的一句话而害死一个人，你会愧疚，会自责，甚至以后的人生都在痛苦中。”

振文摇摇头，就算真的会那样，此刻他也不想承认，他只是说：“我不会，那不是我的错。他自己有病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潜从就和他没有关系，和振武也没有关系，只是因为振武和顾潜之间一些相似的经历让他们有了联系。在振武关照顾潜的时候，偶尔说起他的名字的时候，振文甚至嫉妒被霸凌的顾潜，因为这样他就和振武有了共通的地方。

而偏偏那些记忆是那么的深刻，以至于这么多年振武都没有忘记，会对顾潜照顾是因为这样迟来的相惜吗？他不懂，因为他没有过，所以不懂。

“振文！”振武惊讶地叫着他的名字：“你怎么会这么冷血？”

“不是我冷血，是你太热血了，顾潜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为什么你要处处照顾他？就因为他被打断手吗？那是他无能，用这样的是来博得别人的怜悯和关注，我替他感到不耻。”

“别说了！”振武怒喝着，双手紧握着拳头，克制着自己胸口的怒意，看着振文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一丝的歉意，可是没有，振文的眼睛里全是任性的愤怒。

“为什么不说？他明明就是这样的，我有说错吗？”

振武后退了两步，摇摇头，力气都用来克制自己动手打上去的冲动，他有那么一刻真想把振文打醒，可是他不能。现在的他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算了，我不应该勉强你的，你怎么会了解我们曾经经历过什么，怎么会体会我们的感受。算了，是我对你要求太高了。”说完振武转身往校外走。

振文品味着振武的话，莫名的心痛起来，追过去拦住振武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我不了解你，我不了解你，谁了解你？”

“我现在不想说，刚刚因为担心你在这等，我把顾潜交给田大哥，我现在需要回去看看。”振武绕过振文继续往前走。

振文急了，抓住振武的手，面对振武说道：“你还要去？”

“要去，至少要等他吃过药，情况好转了再说。”振武说着慢慢挣脱开振文的手。

振文不肯放手，反倒两只手一起抓住他的胳膊，紧紧的，紧到振武已经因为疼痛而皱起眉来，可振文还是抓着不放：“我不许你去。你也说了有田大哥在，你还去做什么？”

这次振武没有挣脱，任由振文抓着他，有些苦笑着说道：“他又不是田大哥的责任。”

“他更不是你的责任啊，他不是有亲戚吗？找他们啊！”

“就算是联系他的亲人，也不会马上赶过来。这段时间要是出事了怎么办？何况现在根本联系不上。”

“好，你去，我也去！”振文决定退一步了，这样应该能行的通吧？

振武把振文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推开，按住振文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你去能做什么？再说几句刺激他的话吗？”

振文听出了振武话中的刺，他选择忽略，尽管这些刺真的刺到他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说，就呆着，像个哑巴，像个木偶。不管怎样我也要去。”

“他的宿舍只有一张床，你晚上要怎么休息？”

“你都说了只有一张床，那你们晚上怎么休息？”

振武无奈地说道：“他是病人自然要好好休息，我只能坐在椅子上，你也要坐着睡一晚吗？”

“又不是没坐过，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能不能听我一次，乖乖回家去。”

“你让我怎么回家去？想着你们共处一室，我在家也睡不着。”

振武看着振文的眼睛，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这样的眼神看的振文退缩了，语气也变成了祈求的味道：“所以我可以去吗？”

振武的嘴角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笑出来，而是有些伤心地说道：“振文，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

振文忙说道；“我没有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顾潜！”

“为什么？他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相信他？”

“我只是说了句‘你不是有男朋友吗’，就能让他轻生吗？就算真的有抑郁症，不至于脆弱到如此地步吧。”

“那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就是他的资助人，根本就是个变态，折磨他一直到厌烦了，现在又把他丢掉，他说自己像个垃圾一样被丢掉了，丢给他一大笔钱，又让他觉得自己就像男妓一样。他刚刚从那个深渊里爬出来，你又突然提起那个人，又把他推到深渊里去。”

振文突然笑了：“这个故事编的蛮生动的，你不觉得像是电视剧里的情节吗？”

“我不觉得好笑。”振武伸出自己的胳膊，撸起袖子，一条长长的刮痕爬在上面，红色的血液就在刮痕里面，像是马上要撑破皮肤，只要再用力一点点就能流出来。

振文吓到了，他捧着振武的胳膊，刚刚自己还用力抓着的：“怎么弄的？你怎么都不说